万历也点点头,为了这点钱,下旨要求绸缎降价,这可真是太离谱了,毕竟绸缎可是大宗商品,会影响物价的。
“內相说得是,卑职也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何意?”
郭淡解释道:“不知陛下和內相,可否还记得,卑职曾提过解除衣冠车马的限制。”
万历点头道:“朕如何不记得,只要他们愿意交税,就解除他们的衣冠车马的限制。”
你记得点,还真特么真实啊!郭淡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此一来,这马价就会上涨,才能够促使更多的人养马,其实卑职已经证明过这一点,在卑职承包马场之后,马市立刻就变得非常热闹,这有利于我朝马政的展......。”
张诚不待郭淡说完,便是纳闷道:“可是这么一来,绸缎价格也应该是上涨,而非是降低啊!”
万历点点头道:“不错,既然马价会上涨,绸缎也会上涨啊!”
郭淡讪讪一笑:“是这样的没错,卑职也只是希望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万历直摇头道:“你倒是说清楚一点,朕有些听不明白,你这么做,能够帮助的人应该是在减少。”
郭淡道:“陛下,卑职以前曾说过,这钱不能一直放在仓库里面,得让钱生钱,在扣除马场的成本之后,银库里面可还有不少钱,这些钱也不能让它们闲着,卑职的意思是,我们先大量收购绸缎,然后放出这个消息,待绸缎价格上涨之后,再出手,赚它一笔善款。”
张诚、李贵听得一惊,你这是找皇帝合作,炒买炒卖丝绸,真不愧是牙商,够TM阴的。
不过万历很喜欢,目光闪动着,又问道:“之后呢?”
根据郭淡之言,最终目的是要丝绸降价,这样搞还是涨价啊!
郭淡又道:“根据卑职的预计,一旦这个消息出来之后,必定会有很多人囤积绸缎,待价而沽,可同时,朝中大臣又会极力反对此事,他们绝不会允许解除这个限制的,如果这时候陛下往后退一步的话,那么那些囤积大量绸缎的商人,必定就都会放出绸缎来,如此一来,绸缎的价格将会大跌,我们就可以趁低收购。”
万历目光急闪,激动道:“然后再解除车马衣冠的限制,绸缎价格再度上涨,咱们又赚一笔......善款。”
郭淡嘿嘿道:“陛下圣明。”
这未免也太阴狠了吧。
饶是李贵、张诚两个太监,听得都是汗毛竖立,这得玩死多少人啊!
张诚小心翼翼道:“这...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一般来说,朝廷都是要求平衡物价的,皇帝怎么能够带头炒买炒卖。
但是对于郭淡而言,这只是日常操作而已,在后世那个资本社会中,政策多半是为资本服务的,但不是说官商狼狈为奸,而是因为一旦资本垮了,就会出现大量的失业人员,从而给社会造成动荡。
郭淡笑道:“內相此言差矣,卑职此举,绝非是为了炒买炒卖,除了做慈善之外,还有就是帮助陛下推行这新政。”
“新政?”
张诚没好气的看了眼郭淡,你这个政治素人,什么新政,不就是解除衣冠车马的限制么。
郭淡道:“內相可别小看这车马衣冠的限制,倘若能够解除这个限制,先能够为朝廷带来更多的税收;其次,能够促进马政和绸缎的展;最后,我大明绸缎在海外可是有着很大的市场,这绸缎价格上涨,我大明上至朝廷,下至百姓皆从中获利,此乃利国利民之举。”
这样也行?
张诚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郭淡。
想不到一个车马衣冠的限制,竟有这么多好处。万历问道:“朕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何这么做,会帮助朕推行新政。”
显然,他已经认定这是新政,是属于他万历的新政。
郭淡道:“陛下,真正囤积大量绸缎的可不是一般人啊!”
万历双目一睁,立刻明白过来。
真正有本钱囤积绸缎的,不就是那些达官显贵么,这绸缎一升一降,可会令他们损失惨重的,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只要操作得当,是能够迫使他们支持皇帝解除车马衣冠的限制。
张诚毫不掩饰的掏出丝帕,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你们这玩得可还不是一般人啊!
万历也从未干过这种缺德事,犹豫好半响,到底没有敌过金钱的诱惑,因为这里面的利润可是不小,不但能够从中赚两笔钱,还能够长久的收税,以及从海外盈利,沉声道:“倘若今日谈话,有半句泄露出去,朕就要你们人头落地。”
张诚、李贵赶紧下跪领命。
这事万历要么不干,要干就是要冒着名誉上的风险,这事真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这也很万历,万历向来在乎钱多过于自己的名声,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背上昏君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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