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涴纱瞪他一眼,“哪有你这么说爹爹的。”
郭淡道:“难道你不想岳父大人再找个老伴么。”
“这是一回事吗?”
“爹!娘!”
只见寇承香突然朝着他们跑来。
“乖儿子!”
郭淡一把将投向她娘怀抱的寇承香给截住,“儿子,爹爹抱,可别弄乱你娘得型。”
寇涴纱稍稍翻了下白眼,又与郭淡走向寇守信。
“爹爹早!”
“岳父大人早!”
寇涴纱又从奶娘手中抱过郭承嗣来。
待那奶娘退下之后,寇守信呵呵笑道:“贤婿啊!你可真是厉害,娶得伯爷家的千金,还要得好几千两的聘金来。”
郭淡叹道:“要不是他们还得塞个女人给小婿,小婿都还打算增开这项业务。”
寇涴纱蹙眉道:“夫君,你在胡说甚么,香儿和招儿都在。”
郭淡见寇涴纱真得有些生气,赶忙闭嘴。
寇守信咳得两声,道:“不知你这婚礼打算怎么办?”
郭淡摇摇头道:“目前我跟伯爷都觉得还是不办为好。”
寇守信稍稍松得一口气,要真办这婚礼,他也觉得有些尴尬,又问道:“那到时居...兴安伯千金是住这里吗?”
“这个...!”
郭淡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因为想也没用,他又留不住徐姑姑,讪讪道:“随便她自己吧,住这里也行,住隔壁也行,住自己家都可以。”
寇守信身为长辈,对这事必然是非常计较,啧了一声:“这也能随便。”
“......!”
寇涴纱忙道:“夫君,你今早不是入宫面圣么,还不快去准备!”
“对对对,我还得去见陛下,岳父大人,我先去忙了。”
郭淡说着便将寇承香放下,然后急匆匆地离开。
这不是借口,他今日是真得要去见万历,笼络边军总兵,挖漕运的人,可必须得仔仔细细地告诉万历,否则的话,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乾清宫。
“幸好你这边还算是顺利。”
万历放下郭淡递上的资料,但是脸上却无半点喜色。
郭淡问道:“陛下遇到难事呢?”
万历点点头,道:“参政院那边连河间府都走不出去,他们参政院在河间府选择了两个县城,尝试着推广新法,主要是想看看什么人支持新法,什么人最反对新法,然后再对症下药,可哪里想得到,从官员、到士绅,再到百姓,全都不支持新法。”
郭淡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万历呵呵道:“当时曹恪向朕汇报时,朕也是你这般表情,可事实还就是如此。”
郭淡道:“这卑职真是想不明白。”
万历道:“朕问你,你说一旦施行摊丁入亩,这国库的总税入是增还是减。”
郭淡立刻道:“当然是增,若是减的话,那又何必改革。”
万历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据参政院了解的情况来看,但凡是增加税入,那些地主、士绅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转嫁给普通百姓,朝廷也不可能每家每户去算他们的税,也是根据总亩数来算,摊丁入亩表面上是田地多得就多缴税,少得就少缴税,但结果可能就是百姓缴更多的税。更别说还有许多百姓还借着士绅的特权避税。”
说到这里,他不免感慨道:“朕今日可算是体会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新法明明就是为了百姓好,可反对最激烈的也就是百姓。”
这是对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他以为这至少能够赢得民心。
哪知结果刚好相反。
就知道官府不靠谱!郭淡皱眉道:“可若得不到民意得支持,就算卑职成功,也难以推动新法。”
其实得不到民意支持,他也难以成功,毕竟他不能给所有百姓提供生计。
万历坚定道:“但是此番改革一定不能收回,必须得进行下去。”
他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当初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一点,但他也没有回头路,这一次改革不仅仅改善国家财政,更具有一个象征意义,他不可能在这方面退步的。
郭淡自然深晓其中利害关系,他沉吟半响,道:“陛下,既然增税不行,那就减税吧!”
“减税?”
万历睁大眼睛道。
郭淡点点头,道:“陛下不是说,只要总税入增加,受苦得总是百姓,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减税,如此一来才能够将改革推行下去,其实改革也像似在做买卖,前期吆喝总得拿点钱出来吸引别人,比如说,去官府缴税,要缴一钱,但是上一诺牙行缴税,只需五分,那么百姓自然会选择一诺牙行。”
万历道:“每年国库税入就不多,你还减税,那这缺口谁来填。”
郭淡讪讪看着万历。
这是成本,那当然得我们来出啊!
肥宅吓得是毛骨悚然,瑟瑟抖,鼓着眼道:“你看着朕作甚,朕可没有多少钱,你每年就赚那么点钱,又得打仗,又得兴修水利,这还能剩多少,不行,不行,这是决计不行。朕要的让那些人缴税,而不是减少他们的税。”
说到后面,他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
他是要钱的,怎么能够拿自己的钱去给那些人垫税,没有当场口吐三升血,已经是很给郭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