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的时候,我在战场上,三两年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所以,回京后,对你也是溺爱非常。从不舍得你去军营里受苦。记得那时候,你的武艺还是不错的。硬生生的被这么养废了。你虽然没养成纨绔的性子,但多少是有些娇气的。当年,你跟我在琼州练水师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性子绵软,拿捏不住人。要真把你放在军营了,那些兵痞子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喽。到了忠儿身上,隔辈亲,再加上他打小身体就不好,更舍不得让他去历练。因为咱们家势力过大,皇上多有不喜,也就更歇了这些让你们上进的心思。所以,忠儿也就是守成有余,但魄力不足。倒是瑾瑜这小子,我当初怕他的风头太盛,挡住了忠儿的光彩,狠心配到了辽东。没想到这倒让他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更要紧的是,如今也算是历练出来了。端看他做事的手段,就能知道几分。坚毅,果敢,有胆识,有谋略。”辅国公的声音里透着愉悦,“哪怕咱们这边出了什么意外,沈家也倒不了!有这个麒麟儿在,咱们沈家倒不了。”
沈中玑无奈的笑了笑,“他把您气成这样,您还夸他!让这小子知道了,还不得变着花样的气您啊。”
“不是生气!是琢磨了一晚上,这事该怎么了解。”辅国公取下茶叶包,站起身来,“良国公府,为父还得走一趟。”
良国公府。
“……你说谁来了!”良国公问世子高长天。
“辅国公沈鹤年。”高长天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老小子,怎么突然登门了。有什么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的事吗。”良国公问道。自打高家出了皇后,他就把权利让给儿子了。要不是皇上不准他把爵位也传下去,他连爵位都直接给儿子承袭了。
“昨儿晚上,就递了帖子过来。但今儿一早,收到消息说,沈家把咱们给告了。”高长天面色有些难看。他是高玲珑的父亲,这会子丢人都丢到家了。
良国公倒是嘿嘿的笑了起来,“这老小子一辈子都在想着左右逢源,这一边告了咱们,又一边登门拜访,是唱的哪出戏啊!”说完,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他告咱们什么,谋反吗。”
“父亲!”高长天急忙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怕什么,在自己家里随便说说而已。”良国公不以为意,“除了谋反,还有什么事,能奈何咱们不成。爱告他就去告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事啊!本身不大。但是,它恶心。”高长天皱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当初就说,玲珑那丫头,还是关在家里养一辈子的好。嫁到别人家是不行的。你非是心疼自己个的姑娘,不乐意。但要是真为她好,你就该找个寒门出身的,军中的粗汉。不计较那些个过往。就连她生下的丫头,也可以养在家里嘛!又不少她一碗饭吃。非得鬼迷心窍的跟沈家联姻。呵呵!沈家那小子要是在辽东真把命丢了,她在沈家,还能过一辈子轻省日子。可人家好端端的回来了,运气还特别的好,被韩素给救了。韩素是谁,那是皇上能托孤的人。这倒让人家结了个好亲。别说玲珑本就一身污点,被人诟病,就算是个什么都好的姑娘,还能跟公主争驸马不成。是你的闺女尊贵啊,还是皇上的闺女尊贵。你心疼你闺女,就不想想皇上也心疼自个的闺女。刚听到这事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你赶紧把那母女接回来。结果呢!你到底是跟谁过不去呢。”
高长天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爹啊!这事,它蹊跷。具体为着什么,我也没能查明白。这丫头手里好似有沈家的短处。我也不敢做的太过。真把这丫头逼急了,她把沈家的事捅出去,这黑锅可得咱们背。人家不得以为是咱们高家居心叵测,硬要扳倒沈家吗。到时候,就真是黄泥烂到裤裆里了。哪里还说的清楚。那不等于跟太子翻脸吗。儿子也是投鼠忌器啊。”
“她敢拿捏沈鹤年的短处,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那老东西看着糊涂,其实精明着呢。要不是这份糊涂,皇上早容不下他了。我都不敢轻易去拿捏他的短处,你的好女儿倒是胆大包天啊!她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该说她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良国公佝偻的身子,瞬间就挺直了起来。“走,咱们去会会这个老冤家!”
良国公府书房。
“有些日子没见了,沈家兄弟还是这般硬朗。听说又纳了一房妾室,哎呦呦,不是老哥我说你,重孙子都要进学了,你这可得悠着点。”良国公笑呵呵的打趣。
辅国公也不恼,洒然一笑,“兄弟我就这点乐趣了。等到二十年后,我也跟老哥似得,拿着钓鱼竿在自家的池子里钓那些傻鱼玩。”
两人一般年纪,相互都不服老。可着劲的损对方。让站在一边的高长天听得大汗淋漓。
辅国公笑道,“我常说我家的儿子不济事,没想到你的儿子,也没出息到哪里去。”
良国公哈哈一笑,“如今,他好歹算是能撑起一个府了。总比那些有了孙子,还在依靠老子的人强上一些。”
谁不知道辅国公世子沈中玑不拿事,事事都是辅国公做主。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高长天悄悄的退出去,有些事,他还是不听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