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椒盐炸排骨,糖醋里脊,松鼠桂鱼,另外加几道时蔬青菜,就是一顿午饭了。
沈怀孝扒着碧梗米,不由的问道,“怎么拿这个蒸饭,留着给你熬粥多好。”这东西量少,谁家也不会拿它这么当饭吃啊。
“内务府又送来了,咱们家就剩咱们两人,足够咱们顿顿这么吃。”苏清河笑道,“辅国公那边我已经叫人送去了,另外给世子那一房也送了一些,两个孩子也能吃上。”
沈怀孝一下子停住筷子,辅国公府每年也能买到一些,不过这都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像他们小辈,一年能吃上两三回,就算不错了。
他还真是没想到苏清河回主动给辅国公府送。
“你有心了。”沈怀孝给苏清河夹了一筷子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清河嗔了他一眼,“赶紧吃饭,那椒盐排骨是专门给你做的,你尝尝。”
“都是下饭的菜。”沈怀孝吃的心满意足。
吃完饭,两人沿着湖散步。沈怀孝才道,“内务府虽然是看在皇上和太子的面上对咱们颇为上心,但该感谢的咱们还得感谢。要没有豫亲王的吩咐,内务府也不会这般行事。”
“我知道。豫亲王那边我月月都打人送酒,其他几位王叔也是一样。园子里的时鲜蔬果,除了给宫里的,排在前面也就是舅舅和王叔们了。虽然谁也不在乎这点吃的,但就是个心意。”苏清河点头笑道,“你放心,尽管我不出园子,但该有的人情往来还是懂的。
沈怀孝这才点点头,“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很奇怪!”苏清河皱眉道“不管咱们现了陈士诚什么,都有一个公共的点,就是跟黄斌没有直接牵扯。”
“唯一有联系的就是了凡。了凡既跟陈浩认识,又跟江氏身边的红儿有接触。而江氏又是黄斌的人。但仅凭这个就说陈士诚跟黄斌是一伙的,就有些牵强了。”
“想要陈家给他黄斌拼死卖命,黄斌还没有这个资格。他最多也就是借助那道便宜行事的密旨,命令一些官员罢了。”
“可陈士诚偏偏跟黄斌视乎有了一条联系在一起的线,这就不能不让人诧异了。”
“我总感觉,与其说他是黄斌的下属,倒不如说他跟黄斌是两条平行的线。他们都是线上的两个点。“
“而这两条线,就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你说这个人可能是谁。”
沈怀孝一愣,摇摇头道,“年龄对不上啊!黄斌同陈士诚的祖父是一辈,谁选人会选跨度这般大的人。”
“没错!”苏清河认同的点点头,“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她沉吟半晌才道,“我想见见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沈怀孝皱眉道,“你该不是怀疑他吧。这位大师可是一位得道高僧,他的信众从贩夫走卒到达官贵人。当时将无尘大师投到大狱时,就险些引民变。还是无尘大师出面,才得以解决。所以,这位大师虽在狱中,但是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苏清河的眉头却皱的越紧了。
宗教,是依靠信仰来控制人的思想的。若是已经到了引民变的地步,那就更不能纵容了。
她心里对这个无尘大师,突然警惕了起来。
天龙寺的主持,一位得道高僧,是怎么被黄斌蒙骗的。如果对世事如此不通透,他又凭什么被人称为高僧。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假设——也许事实正好相反呢!
黄斌与无尘,究竟谁是主,谁是次。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以后,它就疯狂的窜了起来。
“我要见见无尘大师!马上。”苏清河看着沈怀孝,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怀孝认真的看了几眼苏清河,见她是真的很急切,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我来安排。”
巡防营衙门,一处僻静的小院,正是关押无尘大师的地方。
里面檀香袅袅,让院外路过的人,心都不由的平静安稳了起来。
白坤亲自带着沈怀孝和苏清河进了院子,“你们进去吧,我守在门外。”
苏清河点点头,举步朝正堂而去。
正堂供奉者佛祖,蒲团上跪着一位面色慈和悲悯的老者。看不出年纪,但须眉皆白,对比黄斌的年纪,这位的年纪应该不小了。
苏清河进了正堂,静静的看着无尘大师,没有出声。
无尘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静静的读完一卷经书,这才轻轻的用双手虔诚的合上,“女施主,不知你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