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兰!”苏清河看了一眼粟远冽青筋已经绷起的手背,心里又多了一层思量。
明启帝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
苏清河看了沈怀孝一眼,道,“有件事倒是忘了,上午不是跟舅舅越好了要出城么。要不然你替我走一趟。”
约好的明明是晚上!
沈怀孝知道苏清河这是要把他打出去。他又不是没眼色的人,皇上和太子的反应就说明这可能牵扯到皇家的秘辛。他这个外人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一拍大腿,“还真是把这事为忘了。”说着就要告退。
明启帝点点头,“那你去忙吧。”
苏清河叮嘱沈怀孝,“要是我今晚没回去,记着东西一定要先留下。”
这里的东西,就应该是了凡的尸体。她这怕有人销毁证据。
“放心!”沈怀孝郑重的道。
等沈怀孝出去,大殿了只剩下父子三人。明启帝才抬头看了儿子一眼,“别担心,既然清河已经现了端倪,就不会出大事。“
粟远冽点点头,看向苏清河,“紫玉兰是南越的国花,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因为这花极难种植,据说,只有皇室才有种植的秘法。”
这些,苏清河也是在原主记忆中的得知的。都是金针梅郎师门传承下来的。
“你究竟在哪里见过这种花。又怎么确定你见到的就是紫玉兰。”粟远冽问道。
“这是师门的不传之秘,但是我以金针梅郎的名誉担保,不会看错。”苏清河郑重的道,“至于在什么地方见到的,说起来,这个人早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谁!”明启帝问道。
“天龙寺的主持无尘。”苏清河道。
“是他!”明启帝眉头一皱,“此人年纪已经过了八旬,我才没有往这人身上想过。一个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的出家人,能有什么追求呢。”他看向闺女,“看来你说的是对的。要是他们真的不是为了自己,而单纯的只是想复仇。那么,这种做法也就能理解了。”
苏清河点点头,“这也就是为什么黄斌毫不在意他的子孙后代会不会出息,有没有人能传承自己衣钵的原因。他自己都是复仇的工具,更可况他的孩子,孙子。”
明启帝深吸了一口气,“是啊!黄斌一介寒门布衣,即便有先帝的提携,就算他自己能力再出众,也不可能升的那般迅猛。这应该是身后有强大的后援才对。而海上的海岛,只怕是他们给南越经营的复国之地。南越的整个疆域,都是沿海的。听说,也有一些渔民,早些年迁居到了海岛上。至今,他们大概仍然以南越国人自居吧。”
“这才说的通!”苏清河点点头,“否则,黄斌的行径就显得十分的可笑,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了,他算计来算计去图的是什么,总得有个目的吧。如果真是深入骨髓的恨,那就说的通了。他们一边想复仇,一边想着复国。眼见故土难回,这才有了修建海岛之事。”
粟远冽点点头,“成王败寇,这就是万古不变的真理。从古至今,在同一片土地上,有过多少王朝的更迭。他南越所占之地,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南越的。他们不也一样,灭了别人,取而代之了。怎么被灭的换做了他们,就不成了呢。”
“所以,我才想问问,当日,南越的皇族究竟是怎么处理的。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仇恨至今。”苏清河叹道,“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就像是飞蛾扑火,即便明知道不敌,明知道是送死。可还是义无反顾。这般的不死不休,总得有个原因吧。是什么点燃了他们整个皇族的怒火,甚至,时间都不能淡化。”
粟远冽看向明启帝,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
明启帝看着一双儿女,突然之间,觉得有些难堪。但还是轻声道,“你们知道,咱们为什么姓粟吗。”
这是什么问题。姓氏就是老祖宗传下来,还有为什么不成。
“咱们的先祖,就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乡何处,父母又在哪里。他就是沿街乞讨的乞儿,一路流落到了南越。”明启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苏清河和粟远冽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饿得很了,见马槽里的马正在啃食粟米,就偷偷的溜过去,抢牲口的饲料吃。说来也巧,荒郊野外的,让他遇见了出城打猎的南越王。那马,正是南越王的坐骑。”
“那时候的南越还是很小很弱,只有岭南那一小片区域。南越王见他十分可怜,就将他留下,留在身边做一个马童。因他没名没姓,就被南越王开玩笑般的赐名为粟米。这就是咱们姓氏的由来!”
粟远冽顿时觉得十分的难堪,而苏清河真的是完全听傻了。原来这个姓氏是有这个由来啊。可以说,粟家人身上生来就贴着一张标签,那就是他们是南越皇家的奴才。
而且是最下等的奴才!马童是什么,马童就是主子上马下马的时候,跪在地上,让主子踩着他们的脊背上下的人。他们真的是活在主子的脚底下。
怪不得南越会是粟氏皇家的禁忌呢。这个可真是够上不得台面的!虽说英雄莫论出处,可哪个大人物不想有个光鲜亮丽的祖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