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下，他的眼神很奇怪。

他一直盯着吕林离去的方向：“肖蛮蛮，你居然真的喜欢吕林？”

“与你无关。”

“你怎么可以真的喜欢他？”

肖蛮蛮不耐烦了：“我说了与你无关！”

他冷笑，愤怒，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亲眼目睹那二人的告别——并无暧昧，但有情谊。

并不是要搂搂抱抱才是秀恩爱，有时候，眼神更能说明问题。

肖蛮蛮转身要走。

他拉住了她的手。

肖蛮蛮忽然怒了：“KK，你这样阴魂不散的让人很讨厌，你知道不？”

KK也怒了：“是啊，你迷恋吕林，就觉得我很碍眼了，对不对？”

肖蛮蛮大笑一声。

她索性停下来。

她上前一步，死死盯着KK：“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哪一点吗？”

KK：“……”

“我讨厌你，讨厌和你同类的人，比如凯琳，比如胡主任，比如你们舞会上那群可怕的男女……是的，你们有钱有势，你们掌握了资源，你们想干嘛就干嘛，一旦看谁不爽就可以把谁弄死……甚至，你们看上了谁谁要是看不上你们，你们也得弄死他（她）……”

她指着KK的鼻子：“就因为吕林没有顺从凯琳，所以她处心积虑要弄死她。现在，我没有顺从你，你是不是也要处心积虑弄死我？”

KK后退一步。

她并没有逼上去。

她也后退一步，从他的肩头看到了城市上空久违的一轮圆月。

忽然想起见他的第一面，那时候想，自他之后，可能再见到什么样的男子，心都跳不动了吧？

每一次不辞而别，每一次意外重逢，哪怕他已经成了KK……她还是不争气地在每一个午夜梦回心跳紊乱。

只有这一个男人，她曾梦想共度一生。

甚至一度以为初恋初吻初婚都是同一个人。

多完美。

多幸福。

可是，因为凯琳，因为胡主任……她忽然觉得他也面目可憎。从此，再也不是一路人。

我不选择你，根本不是因为吕林。

哪怕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吕林这个人，我也不会选择你了。

“KK，你其实从来也不爱我，从来也没有对我真的坦诚相待过……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但是，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分分合合，我只是个普通人，每一次的别离都让我感到害怕，每一次我都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现在，我不知道你到底是KK还是富小明，到底是骗我还是真的出了意外……”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低低的：“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你，也许，一直就庸庸碌碌地活着，但现在，只要我惹恼了你，你一个眼神，你周围的人就可以跳出来把我撕成碎片……”

那是小人物的悲哀。

天然地畏惧那些权势（暴力）人物。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他不知道怎么辩解，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肖蛮蛮避开他的目光，慢慢地转身。

这个可恶的人，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肖小姐……”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我没有要伤害你，从来没有这个念头！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他手腕用力，她跌在他怀里。

这一刻，忽然很安心，很释然。就像她身上传来的那么熟悉的干净又清新的气息——就像他自己本人那么干净，那么浓烈。

天生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