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五日之间,飞雁关里,所关押的俘虏已经超过了五十万。而且还在以同样的速度,不断往飞雁关送来。
以至于整个飞雁关提心吊胆,此刻飞雁关兵力空虚,这些俘虏要是暴乱起来,可就真的完了。
这么多的俘虏啊,关在一起,完全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一个颠簸或者不注意,可能就会爆炸起来。
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兵,项羽坑杀秦兵二十万……这些事情很多时候,也都是被逼的。
放了这些人马很可能会继续为敌,不放这些俘虏吧,人数太多,根本看押不过来,一旦生暴乱,自己反倒是倒霉下场。
此刻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私下里在唐长生面前隐晦的提过,要像办法“解决”掉这些俘虏了!
对此,唐长生一概都不予回应。
莫要说,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怕是真的做出坑杀数十万俘虏的事情来,最后莫说天君宝座了,恐怕身死道消都是免不了。
不谈因果,便是各种劫煞之气,怨气,也都消化不了……
不过,数十万的俘虏,都关押到飞雁关之中,莫说飞雁关住得下住不下。就说这个危险吧,也是实打实的。
此刻,唐长生巡行在城中。所过之处,到处挤满了一堆堆的面目呆板,形容萎缩的俘虏。
甚至看到唐长生一行远远走过来,这些人都会露出一种敬畏讨好的神色,甚至许多远远的跪了下来,顺服的要命。
“这位就是天庭派下来的天师……”
“是啊,好像就是他。听说上次攻城的时候,就是这位天师站在城头上施法,招来雷霆,一下子劈死了上百万人,连平天王也都劈死了!”
“呵,这么厉害,难怪了……”
隐隐约约的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所过之处,到处都是这些俘虏们的议论。
只是其中听不出半点的仇恨来,所能听到的尽数都是敬畏。
甚至,很多人说起当初的那场败仗,居然没有一点感同身受的感觉。
在他们口中提起那场败仗,就彷佛有着一种置身事外,根本不是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种感觉。
当唐长生的目光望过去,所望之处的符箓们顿时露出讨好谦卑的笑容。机灵一点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跟在唐长生身边,充当护卫的皇五子李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俘虏。
这些人看起来和平常的乡间老农没有任何区别,呆板愚昧,敬畏官府。
若不是当初防守飞雁关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些参加了平天军的流民百姓癫狂毫不畏死的向着关城冲来,甚至就是为了一头撞在关城之上……
似乎就算是用头去撞,也要撼动一下关城……
这时候,李秩绝不相信,当初所看到的,和眼前的这些人居然是同一批人。
“怎么会这样?”李秩喃喃自语。
唐长生面色不变,淡然说道:“民犹水也,既有平静波澜不起的湖泊,也有奔腾浩荡冲毁一切的洪水。君犹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