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金陵府,城内数十万,城外数十万,高达上百万人口。不是某个产业能养活的起这么多人口。
金陵城几乎所有行业都有,丝绸、陶瓷、粮食、盐铁等等,门类齐全。
最麻烦的是。
金陵城因为迁徙,聚集了大楚皇朝,皇室、王侯、十大门阀、数百豪强、巨富...城内城外的土地,全是有主的。
城内城外,全是他们的财产。各行各业,全都是王侯、门阀权贵们名下的产业,哪个也不能随便去碰。彼此关联,盘根错节。
金陵府尹想要一声令下,让全城所有人都听从自己命令,服从安排——那是白日做梦。
别说这座金陵城了。
就连这座小小的金陵府衙门内,两位少尹、六司,他们都有自己的后台,一个个眼瞅着天,不把他这府尹太当一回事。
他们每一个,单独都不算什么。可是两少尹、六司联手,足以架空一名府尹高官。
楚天秀也没指望他们,还是要靠自己想主意。
“靠展一个大产业来治理金陵城,拉动致富,怕是没戏了。
这么大一座百万人口的皇城,任何产业都带不动这个盘子...无法惠及到所有权贵、百姓。
盘子越大,拉动起来越是缓慢。估计用尽全力,三五年才能勉强见到一点成效。等我辛苦干成了,估计下一任金陵府尹,刚好摘果子了。
皇帝眼巴巴的等着我出政绩呢,最好数月、半年之内就要看到明显的效果,他哪里等得起三五年这么久。
看来,还是得大搞基建,上马大工程啊!”
楚天秀摸着下巴,嘀咕着。
这是两千年的后世,拉动经济最暴力的绝招——爆基建。
卫生、马路、城防,这三大块,都可以大搞特搞。
挖排污沟渠、加宽加固马路、给金陵城修筑炮台和瓮城、修烽火台....只要你想挖,就挖不完。
好处非常明显。
投资巨大,需要招募、雇佣大批的人工,至少数万计,惠及底层百姓。
造好之后立马见效,人人受惠。
人人都看得到,政绩非常明显。
那些王侯权贵、百姓们,都能从基建中得到好处,自然反对的人会少...唯一反对的,恐怕是负责财政的官员。
因为爆基建,特别费钱,甚至烧钱。
财政官员最痛恨的,恐怕就是大把烧银子了。烧来容易挣来难。
...
两位少尹和六司们在衙门大堂占了两排,看到小昏侯在堂上翻着名册,一副冰冷沉思,半天没任何动静。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有些不安。
新任府尹大人,这不会是在算旧账,在想法子收拾他们?
虽然他们也不怕...但是心虚啊!
“本官新官上任,对金陵衙门诸多事务不是太熟,不知从何着手。诸位,可有指教?只管大胆献言献策!”
楚天秀瞥了众官吏一眼,忽然问道。
众官员相视一眼,不由暗自窃喜。
府尹不知该如何着手金陵府诸事?
这好办啊!
他们正愁着如何架空这位府尹大人,给府尹大人挖坑呢。
他们比划了一下眼色。
司法曹衡上前一步,说道:“禀奏府尹大人,刑狱乃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根基,最是紧要。也是政绩考核之要点。
本府有些陈年未判的卷宗,堆积太多了。前任王大人能力有限,一直没能处理。大人,可要随手处理一下?”
“哦,拿来瞧瞧!”
楚天秀道。
很快,小吏们把一堆竹简书写的司法卷宗堆在案几上。都是太陈旧的案子了,甚至有六七年前的,还没来得及换成纸书。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借谢安然银百两,拒不偿付,判而不诀。”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当街殴打沈万宝,致其脸肿,拒不偿付医药费,判而不决。”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失手’砸金陵府尹王栩头,致其破皮,拒不偿付医药费,判而不决。”
“某年某月,小昏侯楚天秀当街言语调戏御史大夫孔寒友之孙女,引起纠纷,府尹责令其登门道歉。判而不决。”
这一大堆,少说三五十份竹简吧。要不是堆不下,小吏们还能拿来更多。
楚天秀随手翻了一下,皱起眉头。
卧槽!
几乎一大半都是起诉他小昏侯的诉状!
其它是起诉别的纨绔子弟。
平民案件早就处理光了。
重案要案也轮不到金陵府去处理,直接朝廷廷尉府就出手了。
眼前这些案子。
说重吧,也不算重。纨绔也知道轻重,杀人放火强抢民女之类的太大,当然不敢干。
但是说轻,也足够来衙门起诉。
涉及到金陵权贵纨绔子弟,全积压在金陵府,要么没判...或者是判了,但执行不了,才导致积压。
小昏侯的记忆力对这些案子没多少印象,估计是坏事干多了,没放在心上吧。
曹衡胆子不小啊,把这一堆陈年案子拿上来,这什么意思?
府尹自己审判自己?
这是要给他这新任的府尹大人,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