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列兵是为了收回吴地,吴王当然是死路一条。
陈二小姐和吴王说让朝廷的官员进来,对证以及解释刺客是别人陷害,吴王让步求和,朝廷就要退走兵马。
这些都是陈二小姐和吴王说的,朝廷可没想过。
“陛下不想这个,是在吴王不顺奉承恩令,还先来讨伐清君侧的情况下。”铁面将军看着这有吴王王印的卷轴,“大夏诸侯中,吴王是最强大的存在,陛下也没想过吴王会与朝廷和谈。”
吴地位置险要,百年富饶,无灾无战,更有兵马数十万,还有一位忠心耿耿又能征善战的陈太傅,所以太子提出要想除掉吴国,就要先除掉陈太傅的办法立刻就得到了皇帝的同意。
但现在陈太傅还在,太子的棋子却被陈二小姐给除掉了,又带来吴王说愿意与皇帝和谈让步,这不得不令人多思量一下。
“我亲自见了吴王,此人言行举止,多谈黄老之术。”王先生道,“似乎目空一切又似乎脑中空空——”
“所以,我要跟陛下谈一谈。”铁面将军道,“既然吴王肯让步,不战而屈人之兵,民众免受征战之苦,对朝廷来说是幸事。”
这样是很好,但王先生还是觉得没必要。
“我们能打赢。”他意味深长,在我们两字上加重语气,“将军,打下的功劳,和谈下的功劳,那可不一样。”
“你觉得,现在的吴王和燕王,鲁王,齐王,周王一样吗?”铁面将军问。
王先生摇摇头:“完全不一样,别说跟周王齐王他们不一样,跟老吴王也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那些诸侯王是疯子狂人,现在新一代的吴王就是个傻子。
铁面将军看了眼桌案上的卷轴:“对待疯子和傻子是不一样的,而且——”
王先生感觉铁面具后视线落在他身上,如同被针刺了一般,不由一凛。
“我打仗可不是为了功劳。”铁面将军的声音如钝刀滚过石面,“跟疯子打才有趣,跟个傻子,真无趣。”说罢将卷轴对他一抛,“给陛下上奏。”
王先生只能应声是接过卷轴,看了眼倚坐的铁面将军,苦笑,打仗不为功劳,为了有趣,这才是真疯子。
李梁的尸悬挂在吴都,让城池的气氛终于变得紧张。
李梁这样的大将军都背弃吴王了,是不是朝廷这次真要打进来了,大家终于有了战事临头的危急。
吴王也一反常态,天天询问前线战报兵马动向,还在王宫里摆开作战图,在国都从南到北摆出数十万大军如长蛇——
陈猎虎指出这样不行,尾不相应,真打起来很容易被敌人截断。
“这是老臣之职。”他跪地请缨,“老臣愿上前线排兵布阵迎击朝廷这群不义之军。”
这不是他第一次请求了,屡次被拒绝,只把国都的守卫交给他。
现在他的儿子战死,女婿投敌被杀,只有老将出马了。
吴王看他一眼:“太傅有陈二小姐就够了,不用自己出马了。”
陈猎虎听的不解,又心生警惕,再次怀疑吴王是对陈丹朱生了心思,一时间不敢开口,殿内还有其他臣子捧场,纷纷向吴王请战,或者献计献策,吴王却只听,皆不纳。
陈猎虎一头雾水的回到太傅府,陈丹朱迎来询问朝堂的事。
自从陈丹朱去过军营回来后,就常问朝中军事,陈猎虎也没有隐瞒,一一给她讲,陈丹阳死了,李梁死了,陈丹妍身子不好,只有陈丹朱可以接过衣钵了。
这次陈猎虎对给陈丹朱找个女婿不热衷了,唉。
“也不知道大王在想什么。”陈猎虎道,“战机转瞬即逝,实在让人着急。”
陈丹朱知道吴王在想什么,想朝廷兵马是不是真退,什么时候退——
“父亲不用急。”她道,“又不是大王亲自去打仗,大王有这个心总归是好的。”
陈猎虎也是这样想的,神情欣慰又振奋:“上下一心,其利断金,皇帝不义之举何足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