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挂断电话,对一边的朱莉招手贴墙到了墙角。汽车在十五米外停着,最近的建筑物在五百米外,是气象观测站。这个观测站没人值班,每月不定期会有人到观测站对设备进行维护。
袁忘很怀疑观测站就是安全屋。上好的枪油,安全屋,狙击枪,五百米……
朱莉拿袁忘手中的车钥匙准备朝外走,袁忘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别当我开玩笑,出去就是薛定谔的猫,是死是活,立刻摊牌,你喜欢自作主张也不应该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朱莉拉开袁忘抓自己胳膊的手,质问:“我什么时候自作主张?我不是将自己想法告诉你了吗?无论是办案,还是来这里,你都没有反对。为什么现在说我自作主张?”
这个问题!问得好。袁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先想办法处理危机。”
哈?朱莉难以置信看袁忘,你无耻不无耻吗?你责怪我自作主张,我反驳后,你又说不追责。
袁忘再次挤出笑容:“呵呵。”不喜欢工作方式不妨碍袁忘知道对错。朱莉说的很有道理,她把自己所有的想法毫无保留都说出来,是自己一肚子的不满才导致现在的困局。自己连基本的交流都没有尝试,这个锅自己得背。
朱莉见袁忘赔笑,也接受了这种没有诚意的道歉,问:“你认为观测站是狙击点?”
袁忘解释道:“观测站位于区域高处,俯瞰四方。这是一个原因。气象站是官方设施,当作一个安全屋再好不过,这是第二个原因。你联系赫斯基住所,再联系教堂位置,雇佣的杀手一举一动都在观测站的监视之中。观测站将武器放在石椅下,杀手拿走武器,用完之后放回石椅下。地势开阔,不用担心杀手钓鱼和出卖自己。”
袁忘道:“交通便捷,越野车可四面突围,直升机起降也非常容易。加之周边少数居民互相没有往来,地处偏僻,但又有基本的基础设施。每周有工作人员来维护设备,又是一个公开换人,运输物资的机会。因此我认为气象观测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安全屋。”
朱莉问:“假设你说的是对的,安全屋的人为什么要射杀我们?”
袁忘道:“杀了我们,安全屋还是安全屋。不杀我们,他们就得搬家。搬家就可能全军覆没。”
“嗯?”
袁忘拨打电话:“李寻,这边有一伙非法私人武装,你有兴趣吗?”万一袁忘猜错了呢?无所谓,李寻欠自己好多人情的。再说自己有柳飞烟这靠山,李寻你敢把我怎样?
袁忘挂断电话,阴笑:“他们现在想让我们走,我们都不走,耗死他。”
一旦脑子动起来,主导领导地位后,袁忘脑细胞就越加活跃。袁忘更加好奇本杰明到底帮美国人干什么脏活?以袁忘对本杰明的了解,本杰明可不是一只愿意受人驱使的走狗。
朱莉和袁忘并排贴墙站立:“你经常遇见这种情况吗?”
袁忘:“为什么这么问?”
朱莉回答:“遇见过危险情况的人,对危险的存在怀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没有遇见过危险的人,即使判断处境危险,但仍旧怀有侥幸心态。”
袁忘回答:“猎人这一行危险总是有的。有时候是知道太多,危险才会越大。诸如今天这事情吧,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一次例行的调查。”
朱莉:“我们可以当作例行调查,能骗过他们吗?”
袁忘:“不可能。”
朱莉问:“为什么?”
袁忘:“因为……因为我在某些领域内小有名气。一些坏人对我有偏见。在可能威胁到他们利益,或者可能没有威胁到他们利益情况下,如果目标是你,他们也许会再观察情况。如果目标是我,他们不会怀有侥幸心态。”
朱莉:“我应该对你们背景多加了解。”听起来其中大有故事。
袁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朱莉:“为什么这么说?”
袁忘:“有还是没有呢?比如是谁影响你如此认真工作?”
朱莉思绪涌来,看着面前一片破败的墓园道:“我曾经和一位大我20岁的男子相爱,他是一位学者,一位科学家。我所在的中学是他的母校,本着提携后辈的心态,他在假期前出三份邀请,邀请母校的三位学生作为他的助手,进入他的实验室,协助和帮助他完成一项研究。”
朱莉:“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我们相爱了。同时他的研究也接近尾声。那天,我们想最深入的了解对方时,他突心梗。临终前他说,他后悔爱上我,一个原因是他的死会伤害我。一个原因是因为爱情耽误了研究进展,他本可以完成这项研究课题。他最后说:珍惜生命,珍惜生命的每一秒时间,因为没有再比生命更美好的东西。”
朱莉:“实验室在郊区,他没有等来救护车,他就死在我的怀里。这件事给我的冲击很大,我休学了一年,之后我就成为别人眼中学习狂人和工作狂人。我之所以选择警校,是因为我认为三百六十五行中做警察抓坏人最有意义。每消灭一个坏人,就可以保护一个好人,工作的每时每刻都有意义。”
袁忘:“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装模做样数秒表示悲伤。袁忘内心真实想法,不就死个老男人吗?至于吗?
朱莉:“你的故事呢?作为搭档,我们应该分享对方的故事。”
袁忘道:“我?我和你一样,进入警校,进入重案组。然后我卧底,接着因为卧底误伤同行,最终从警队中离职。”
朱莉:“听起来很平淡,但我相信里面有很多细节。”
“呵呵!”袁忘伸手和朱莉握手:“搭档,你好。”袁忘摸清了朱莉基本性格。她是一个没有太多心机的人,或者是她不想或者不屑在心机上浪费时间。诸如她注意的是侦猎社,而不是侦猎社的人。注意侦猎社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平台,不注意侦猎社的人,她没打算和谁交朋友。
袁忘问她问题,她认为可以回答就说了自己故事,如果认为不需要回答会断然拒绝。相比之下,袁忘避重就轻可谓是真小人。就这点来说,袁忘作为搭档并不合格。因为搭档是要共同经历很多事,甚至生死考验的人。尤其对于曾经有从警经历的袁忘和朱莉而言,搭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无论朱莉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朱莉肯定是一位值得信任的搭档。
袁忘电话震动,拿出电话一看:“哈哈。”
朱莉凑过来看电话,并没有考虑这样做是不是侵犯了袁忘的隐私权。不过这靠压的动作……也许因为靠压的动作,袁忘不仅不要隐私权了,没原则的开免提接电话:“哈喽啊。”
本杰明:“哪里都有你,哪里都有你……”
袁忘:“听说你毁容了,我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恭喜,恭喜。”
本杰明:“谢谢,有心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参加你的葬礼。”
朱莉处于懵圈状态,这两人说的难道不是鹦哥留须?自己为什么听不太懂?
袁忘:“哈哈,现在怎么办?围猎赛马上要开始了,显然美国人控制不住天王,说不准围猎赛我们侦猎社能帮你点小忙。”
本杰明:“袁忘,这种话我是第一次听你说。”
袁忘反问:“什么话?”
本杰明道:“你这种杀人如麻,连自己生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竟然会拐弯抹角的表现出求生的态度。是不是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袁忘用嘴型对朱莉道: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