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到我们家那个厂子去做实验,只是因为我听说海老师找不到做实验的地方,而我们那里又有这样的条件。
“我爸爸也是大学毕业生,他对于科研一向都是很支持的。如果能有北大的教授到我们厂里去做实验,我们全厂的干部职工都会觉得很荣幸的。”
“哦哦,那倒是我误会了。”海青文老脸有些泛红。
人家孩子只是让你帮着向教务打个招呼,人家有实力、有信心,能够通过免修考试。
人家给你介绍实验场地,只是出于对科研的尊重,代表着一家化肥厂上千干部职工对学术的景仰,你看你都想到哪去了。
这算不算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咦,好像哪不对,会不会是说反了?
嘴上说的是误会,海青文还是认认真真地考校了高凡一通,确认高凡的化学功底十分扎实,这才带着他到了系里的教务办公室。
“你说你把所有的专业都自学过了?”
化学系教务秘书郑秀华用她那睿智的眼睛盯着高凡问道,眼神里带着重重的威压。
郑秀华今年45岁,18岁那年就到了化学系,协助当时的老教务秘书做教务工作。
20岁的时候,老教务秘书退休,郑秀华成了化学系的教务秘书,一直干到现在。运动年代,系里的教授被下放到五七干校,郑秀华也跟着去了,在农村滚打了几年,练得愈泼辣。
教务秘书这个位置,是要和学生斗智斗勇的,郑秀华自认没有一个想调皮捣蛋的学生能够躲得过她的眼睛。
不过,也就是新生会被郑秀华的严厉外表所吓倒,但凡在化学系呆上一年的学生,都知道这位郑阿姨其实是豆腐嘴婆婆心。学生有点什么事情,她比总支那两个负责学生工作的老师还热心,光是从自己家里拿食品、衣物等帮助贫困学生的事情,她就干过不下几十次。
此时,看着由海青文带来的高凡,郑秀华心里的想法,就是这个学生肯定是在中学的时候成绩不错,被老师、家长给宠坏了,心高气傲,居然敢放出要申请免修所有课程的狂言。
你说你自学过所有的课程,这或许是真事。
这里毕竟是北大,能考进北大的学生,有几个是庸才,利用暑假时间提前预习一下大学课程,也不算啥新鲜事了。
但自己学过,你能确信都学懂了?
没有老师指导,你学的东西能扎实吗?
如果自学有用,我们还要办学校干什么?
还有,刚入学就不想上课,这得是多浮躁的学生啊。这样的学生如果不好好地打击一下,日后就更骄傲了,好好的一棵苗子,说不定就废了。
“我都自学过了,不信郑老师可以拿卷子考我。”
高凡没有被郑秀华的目光所吓倒,他平静地回答道。
“已经是第二周了,我上哪给你找免修卷子?”郑秀华说,“不过,我可以找个人来考考你,如果你通不过他的考核,就老老实实回去上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