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玉柱当值。
天刚擦黑后,玉柱便和诺罗布完成了交接。
诺罗布卸了差事后,一身轻松的说:“还是你舒服啊,简在圣心,有妾侍相陪。”
玉柱微微一笑,说:“草原上的女郎,个个热情似火,你还怕寂寞了不成?”
诺罗布也笑了,说:“不瞒你说,草原上旳女郎,辣味确实够了,但是,身上的羊膻味太熏人了,还有狐臭。唉,要不是身边没有女人伺候着,也不至于那个啥了……”
旗人贵族之间,私下里聊天,也是三句话不离女人。
他们最喜欢吹捧的两件事,一是搞女人的能力很强悍,一是又得着了新鲜的玩意儿。
诺罗布待玉柱一向亲近,玉柱和他也不外道,就笑着开玩笑说:“你就知足吧,蒙古的台吉连最宠的侍妾都送给你享用了,还要怎样?”
“哈哈,那倒是啊。”诺罗布大笑着走了。
玉柱整理了下衣装,手抚刀柄,带着他的手下们,开始接岗后的头一轮巡视。
整座行辕,以康熙的御帐为圆心,呈现出中心开花的趋势。
由内到外,分别是御前带刀侍卫,乾清门侍卫,上三旗侍卫,銮仪卫、护军营及前锋营。
玉柱掌管的武卫营,则被安置在銮仪卫和护军营之间。
身为委署一等虾,玉柱的巡视范围,恰好包括了皇帝的御帐及太子的金帐周围。
玉柱心里明白,今晚必定有大事生,所以,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手抚着刀柄,以防不测。
康熙的御帐,仅仅是统称罢了,实际上,由十几座大大小小的营帐组成。
历史上,因老十八病危,太子不仅不悲伤,反而敢和康熙顶嘴。
更厉害的是,太子居然凑到了御帐旁边,悄悄的向内窥视。
只是,玉柱现在就是正经的一等虾。
他自然明白,太子若想悄无声息的靠近御帐,还有闲工夫向内窥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别的且不说了,从太子的金帐那边,到皇帝的御帐之间,至少隔了五道盘查岗。
除非,康熙身边的五层侍卫,都被太子胤礽收买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由着太子悄悄的靠近呢?
唉,天家的事情嘛,本来就没有是非曲直可言。
成王败寇,才是硬道理。
这就和李老二一样,杀兄屠弟篡父夺弟媳,把纲常伦理全都践踏于脚下,居然还是明君圣主。
只因,他赢了尔!
不过,话又说来了,在玉柱的近距离观察之下,他也认为,在太子和康熙之间的争夺,也该有个了断了,免得双方都难受。
太子胤礽啥都明白,却无力反抗。只因,康熙掌握着真正的实权。
尤其是,康熙牢牢的捏着兵权,从来没有放过手。
巡视了一轮后,平安无事,玉柱便带人回了营帐。
刚坐下不久,塞勒也带人回来了。
以前,玉柱和塞勒都是二等虾,又住同屋,自然感情胜于常人了。
“我说玉柱弟弟,你待在这里苦熬着,就不怕美艳的娇妾,独守空房?”塞勒笑嘻嘻的开玩笑。
玉柱微微一笑,塞勒这是拐着弯子的羡慕他呢。
他的堂姐佟佳氏,出身还算高贵,长相嘛,就不太好说了,又黑又瘦,还很矮。
这且罢了,玉柱的堂姐还特别擅妒,一直不许塞勒纳美妾。
佟家人的势力太大了。
哪怕,塞勒的玛法多尔博,是豫亲王多铎的亲儿子,也不敢轻易招惹佟家。
“嘿嘿,姐夫,你若是看上了哪个草原美人,直管去找她耍子。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我姐姐的。”
玉柱这么说,也是有缘故的。
原因也很简单,玉柱和他的堂姐,仅仅有一层未出五服的亲戚关系罢了。
以前,塞勒的正室,即玉柱的堂姐,一直和岳兴阿甚为交好,而从未搭理过玉柱这个外室野种。
只是,风水轮流转,如今的玉柱,已经成了塞勒的上司。
塞勒就怕玉柱暗中告状,听了这话,不由心花怒放的说:“好弟弟,回头,我帮你踅摸一下,蒙古的郡王、贝勒和台吉们的家里,是不是藏着大美人儿?”
这话,就和改天请你吃饭,回头小聚一下,是一样的口头禅罢了,压根当不得真!
第二次巡视御帐的时候,玉柱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从康熙的御帐,到太子的金帐之间,悄悄的撤了两道岗。
玉柱一看就懂,只是闭紧了嘴巴,闷不吭声罢了。
只是,玉柱带人经过太子的金帐之时,隐约听见太子的营地里,传来丝竹之声,以及女人的嬉笑声。
玉柱在宫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太子异常好色。
毓庆宫里的美人儿,没有三百,也有两百了。
见玉柱带队提着灯笼过来了,毓庆宫的侍卫领,二等虾苏尔特,赶紧迎了上来。
“玉大人,今儿个是您轮值?”苏尔特哈腰打了个千,态度十分的恭敬。
自从,康熙三十六年,胤礽最宠爱的德住等三名哈哈珠子,被康熙砍了脑袋后,苏尔特就成了胤礽的心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