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还是老规矩,马车在两侧,大军在中间行军。
在青海,玉柱亲眼见识过骑兵冲锋的经典战术。
只要有马车作为阻拦,20米的距离,将是骑兵们的坟墓。
跟着来的五队炮甲,即使是条件再艰苦,玉柱也一直优待他们。
顿顿有肉,出行坐马车,每人还白得了一百两银子的开拔费。
有这五门子母炮在,哪怕射击的速度慢一些,对于火枪兵阵型的巩固完善,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被玉柱临时收编的骑兵们,就没炮甲们的好待遇了。
他们都是败军,饿了有把炒米吃,就算是不错了。
而且,行军的时候,这些败军都必须牵着马行军,以保存战马的体力。
这个主要是骑兵的用途,被玉柱限制在了趁胜追击,而不是冲锋陷阵。
说白了,炮甲可以协助玉柱取胜,而骑兵则只有扩大战果的用途了。
警戒哨已经四面派出去了,但是,玉柱并不敢确信,他们能够活着把敌情传递回来。
因为,对手是训练有素的铁骑,玉柱派出的警戒哨不过是会骑马的步军罢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勤王,是为了来捞好处,而不是跑来葬送嫡系的。
距离畅春园大约二十里的时候,玉柱下令,原地休息。
因为,玉柱嗅出了不对劲。
沿途不仅没有现敌人侦骑的踪影,而且,玉柱派出的警戒哨,居然一个都没回来。
如今,玉柱的手下,除了八百名嫡系之外,不是笼络来的炮甲,就是临时收编的溃兵。
既然不可能上下同欲的齐心对敌,哪么,一动不如一静,玉柱索性让大家都休息好了,再和敌人决战。
休息的时候,玉柱和大家一样,一口炒米,一口水。
炒米,是不可能谈什么味道的,胜在可以饱肚子。
玉柱不知道阿进泰在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继续前进后,距离畅春园十五里的时候,地势豁然开朗了。
玉柱也跟着随机应变,下令摆出空心枪阵,将炮甲们和两百余名骑兵,保护在中间。
至于多余的两百多名骑兵,玉柱命令他们,拍马赶去畅春园,禀报皇上,他玉柱来勤王护驾了。
慈不掌兵!
临阵之时,为将帅者,经常会遇见选择题。
说白了,就是舍小众,顾大局,总会有人付出牺牲的代价。
玉柱又不是圣人,肯定会选择保存嫡系兵马,和有用的炮甲,而放弃了部分无用的溃军。
哪怕,这些溃军都是老七的部下,玉柱也是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就舍弃了他们。
只是,这些溃军摆脱了玉柱的魔爪之后,非但没有杀向畅春园,反而纵马向后逃了。
吕武气得脸色青,恶狠狠的骂道:“孬种!”
马青方也没好气的数落道:“近在迟尺的园子都不敢去,怎么可能指望他们护驾?”
玉柱微微一笑,这一切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了。
溃兵们既不是吃他的粮食,又没有拿他的饷银,自然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
傻子都知道,此去畅春园肯定是凶险异常。
所以,溃兵们选择往京城那边逃去,才是人之常情。
炮甲的左领噶什,重重的一叹,说:“一帮没脑子的蠢货,羊入虎口矣!”
玉柱闻言后,不由微微一笑,噶什确有见地。
清军入关已经近七十年了,六成以上八旗兵,都不堪再战。
但是,客观的说,八旗兵里依旧有血勇之辈,并未彻底的腐朽下去。
共有三十队炮甲,除了噶什的五队炮甲之外,其余的人都不乐意跟着玉柱去冒险。
啥叫关键时刻的站队?
看看噶什,就知道了!
临战之时的行军速度,不可能快。
玉柱的单筒望远镜里,已经看见了畅春园的高墙之时,十几名败逃的骑兵,血流满面的狂奔而回。
唉,两百多人的逃兵,回来的只有十几人,其余的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啊!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颤抖起来!
玉柱有和骑兵对阵的经验,他知道,这一定是无数只铁蹄践踏在地面上,并逐渐开始加速的结果
“传令,停止前进,上子弹。”玉柱下令之后,随即拨转马头,面向身后的来敌。
玉柱心里有底,英军龙虾兵的空心枪阵,连拿皇的精锐法国龙骑兵,都可以击败,确实是管用的。
“噶左领,让你的人,装填好子炮,准备五连。”玉柱沉稳对敌的态度,明显感染了噶什。
噶什咧嘴一笑,说:“玉帅,标下就知道,跟着您老,肯定可以捞着军功。”
玉柱心里明白,噶什他们乐意赌一把,就是想趁机捞一把军功。若是运气好,能得着一个小小的爵位,就更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