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袂嗔道,“少没正经的,你在人家处吃了排头,到我这里撒哪门子娇,咋不去寻你大嫂,她可是最擅宽抚人心的。”
邓孝先挨着柳袂坐下,深吸一口道,“大嫂可没有二嫂这满身芳香,不过,二嫂可比大嫂心狠,惯会往我心窝里扎。”
前番,他率领飞虎卫驻守淮西,围困圣辉会会众。
被董国公的乞活军驱赶流民,冲散大营,受困的圣辉会会众得脱。
邓孝先吃了弹劾,入京待参,有威远侯在,他自然有惊无险,但被停了职位,心中愤懑,无处排泄,自去寻花问柳。
一日听闻,秦清返回东都,要参加宝荣巷的一场诗会,他精心准备后便去参加。
未料,没有博得美人芳心不说,反而他的言笑无忌,令秦清大怒,当众下他面子,弄了他个老大没脸。
一直以来,邓孝先自以为秦清屡次拒绝他,不过是和他玩一出欲擒故纵的把戏,内心深处早就归属他了。
如今,秦清如此大的反应,必有原因。他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认为是秦清出了轨。
前次,秦清因为邓神秀来大营见他,他还以为是因为诚意伯府的原因。
后来一打听,诚意伯府的盈蓉已经嫁人了,他不由得往深处想了想。
再联想到秦清那一段时间就在淮东,邓神秀声名鹊起,也生在淮东。
秦清爱诗文,邓神秀擅诗文,秦清貌美,传闻邓神秀也不是安分人。
秦清被邓神秀诱骗,再正常不过。
他爱慕秦清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将追逐秦清当作难得的乐子,如今现自己盯了许久的美肉,竟然有被另一只狼狗叼走的可能,他五内俱焚。
柳袂一直在对邓神秀用力,他虽未刻意调查,但心知肚明。
如今双方既然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乐意助柳袂一臂之力。
两人好一阵调笑后,柳袂猜到邓孝先来意,她开门见山说明了眼下境况,邓孝先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二嫂,如此说来,这野种已成大患,单靠他一人断不能有如此能量,说不得背后有什么势力戳着。”
“是啊,我最担忧的也不是不知所踪的柳放歌他们,而是这野种日渐壮大的名声。时间一久,会聚成人望。”
“二嫂所虑极是。所以,我认为这档口堵不如疏。与其看着他慢慢成气候,不如助他一臂之力。三月后,岳麓书院召开鹿鸣会……”
“三叔的意思是,让此子参加?他名声已经够响亮了,若在鹿鸣会上让他得势,岂非搬石头砸自己脚。”
“非也。二嫂岂不闻文人相轻?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鹿鸣会上多的是想要成名成势的公子,邓神秀不出头则罢。
只要出头,必定和他们结怨。届时,或许根本不用你我费心,这小崽子便自受其灾。”
柳袂眼睛亮了,白了邓孝先一眼,“要说还得是老三你这歪心眼多,我看咱家这爵位,正该由你老三来承袭。”
邓孝先即便知道是柳袂故意在点自己,心中也忍不住一阵火热,威远侯的爵位,他非是没有想过。
大哥邓孝勇粗豪,二哥邓孝严文弱,只有自己文武双全。
且论子嗣,邓孝勇、邓孝严膝下皆人丁单薄,唯有他膝下人丁兴旺,正适合光大威远侯门楣。
“二嫂这玩笑开得过了,上面有大哥二哥,哪里就显着我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先去了。”
“三叔怎么还急了。你二哥什么德行,我不说你不知道,大伯这心性也是一言难尽。
罢了,今日不提这些。三叔既然提出了解决办法,可有具体方案。
毕竟那野种参不参加鹿鸣会,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