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皆骇然,守碑老人何等身份,说是儒心碑的化身也不为过,任你何等大儒,在他面前,也不敢拿大。
他竟然对邓神秀尊称“阁下”
,岂不令人动容。
邓神秀朗声道,“民,吾同胞;物,吾与也。
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
儒者立志,须令天下无一物不得其所,方为圆成,岂能只安己命?夫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有如此气象乃是为生民立命。
故,我辈儒士当为生民立命。”
“嘤”
儒心碑出越悦耳的鸣响,一缕微芒射出,投在程文运身上。
程文运立时盘膝坐地,闭目体悟碑心。
“这还是人么?天降圣贤也不过如此吧。”
谭明瞠目道。
秦清一张俏脸写满了兴奋,奋笔疾书,深觉此次真是来对了,多好的素材啊,不行,专访啊专访,必须和这小子做一次。
宁小寒、程文运先后得了机缘,陶开来激动不已,深吸一口气道,“儒者,当明辨之,慎思之,审问之,精研学问,继承圣教。”
守碑老人道,“学不可以已,固然是夫子教诲,但士不可以不弘毅,岂能无远大抱负。”
说完,又看向邓神秀。
连续两波存在感刷到了极致,太清气进度条也走完了十分之一。
一看此种情况,邓神秀就知道大欲珠变了,太清气的提取难度超过了以往十倍。
换作是以前,这等规模的装比场面,汩汩太清气早就将大欲珠干到休眠状态了。
太清气收集愈难,他越是珍惜眼前这难度的机会。
陶开来回话之际,邓神秀早在腹中打好了底稿。
守碑老人才看过来,便听他朗声道,“元崇道,清崇佛,崇道无为于天下,崇佛耽于报应因果,我儒道圣教沦微数百年,至本朝才稍稍扬。
但相较于全盛时期,如萤火比之皓月。
故我辈儒士,当复兴圣教,为往圣继绝学。”
明朝之前,便是清、元二朝,各有三百年国运,一崇道,一崇佛,儒道在这六百年的确不彰。
是儒家各宗,最耿耿于怀之事。
邓神秀此番话出,满场响彻冲天叫好声,连带着儒心碑的越悦耳的鸣响都被压了过去。
刷的一下,儒心碑再度射出一抹微芒,投在陶开来身上。
陶开来心生万千之喜,赶紧盘膝坐定,体悟被芯。
就在这时,守碑老人忽地离地起身,正视邓神秀道,“儒者何为?”
邓神秀正色道,“当今天下,烽烟处处,流民四起,内有诸侯割据,外有异族窥边。
上辅圣皇,下安黎民,讨平叛逆,扫荡边关,开创太平盛世,非我辈儒者不能为也。
故,儒者,当为万世开太平。”
吼,全场炸裂。
儒家展到如今,最讲事功,虽然平日素手谈心性,依旧是时下主流,但没有一位儒家弟子不将出将入相,建功立业,当作毕生追求。
邓神秀此一句当真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儒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守碑老人忽地冲邓神秀拱手一礼,举步便行。
众人正惊疑间,守碑老人一步十丈,转瞬消失无踪。
便在满场惊骇之际,儒心碑忽地拔地而起,四周阵盘应声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