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听门外连声召唤,随即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一拨益州军狂奔进来。这些人几乎个个带伤,衣甲皆赤,其中还有数人背负着难以行动的重伤者。似乎是急于摆脱身后的追兵,这些人来得颇显慌乱。直到退入厅堂以后,看到严阵以待的荆州甲士,他们才松了口气,有几名将士显然已经精疲力竭,摇摇晃晃地倒地。
黄权眼利,注意到其中有一名个头很高的将校乃是自家熟人。
他连忙抢前几步问道:“正方!生了什么事!该你守着涪城,你做什么呢?”
这将校便是今年在益州军政两途都崭露头角的新贵,此刻负责涪城城防事务的李严李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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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此前本是秭归县令,因为荆州方面军将不睦,弃职逃亡成都,旋即转任成都令。因他在成都令任上颇显文武才名,又擅长周旋在上司、同僚之间,所以短时间内得到刘璋再度提拔,两个月前更以之为直属亲卫的领之一,更兼任护军,有督护益州军各部的职权。
听得黄权询问,李严连声叫苦:“泠苞、邓贤两人所部突然暴动,上万人横冲直撞过来,事仓促,我怎么拦得住!”
“泠苞、邓贤所部暴动?”黄权猛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李严踞坐在地,喘着气,欲言又止:“公衡,你听听外面的喊杀声,这难道是假的吗?你仔细听听,就明白了!”
黄权一时莫明。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外界的厮杀之声,终于给他听到了几嗓子呐喊,虽不清晰,却有许多人呼应,渐渐地俨然有点山呼海啸的意思了!
那呼号声分明是这样一句话:“刘循公子做州牧!”
黄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竟然是刘循公子的意思吗?
刘季玉虽然暗弱,他的长子刘循却是一个刚毅果断的人。因而近年以来,成都城里确实隐约有这样的传闻,希望刘季玉退位,将益州牧的职位交给更具人主风范的长子。可黄权无论如何没想到,泠苞、邓贤这样的宿将竟然会插手州牧的家事?这可就有大麻烦了!
黄权顾不得再理会李严,大踏步地向厅堂以外走去。
有人向他嚷道:“公衡,小心啊!”
黄权根本顾不上这些。当他站到门外的时候,那隐约的呼声忽然清晰了起来,好像许多人都在这么喊,越喊越响亮,如同轰然潮水扑向了厅堂所在。黄权一时彷徨失措。
在黄权没有注意到的后方,李严霍然起身,站入幽暗的厅堂内部,深深地行礼。
不待李严说话,庞统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到僻静角落:“正方,外面情况如何?”
“荒唐!荒唐!”李严擦着额头的汗:“本来只是随便捏造了个理由,没想到弄假成真,响应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将士真以为,有人和公子刘循合谋了!这会儿泠苞、邓贤可能已经被乱兵挟裹,与刘璝和张任厮杀到了一处,这场乱子规模不会小。我的部下们不一定能支撑得住……得带上刘季玉,尽快离开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