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连忙起身应道:“我在这里!”
雷远从船舱里穿过,站到船头,看看马岱的脸色,退后一步再打量下。
“伯瞻,这会儿可好一点了没有?”
马岱揉了揉脸,有些羞愧地道:“好了,已然无事!”
他毕竟是关中人,虽然来到江南已经一年多,但长途乘坐船只,仍会晕船。
如此雄健男儿竟会被水波荡漾所坑害,简直是笑话。其实马岱早就想解决这个问题,去年他甚至很积极地去学了游泳,可惜昨夜坐小船过重重斗门时,他还是晕了,还吐得很厉害。
当时的场景,真把雷远吓了一跳。
毕竟军中条件有限,将士们长途跋涉,很容易水土不服致病。
雷远在挑选出征将士的时候,已经格外选择精壮,随军又配备了医官,多带草药。在兼程行军的时候,也竭力保障饮食和休息的条件。及时如此,沿途也难免将士们生病,还有战马也有不少打不起精神的,只能沿途征地方上的骡子充数。
眼看将临前敌,如果身为主将之一的马岱病了……雷远手中便少了最锐利的长剑,要压服步骘手中那千余武射吏,就少了几分把握。
好在马岱看来已没什么问题,至少脸上的青白色完全看不见了。雷远也放心些。
“那就好。”雷远说着,从袖中掏出个布囊来:“这是含章刚摘的拐枣,他记得你喜欢吃这些果子,特意沿途搜罗了一堆,让我带给你。嗯……毕竟是生食,也不要多吃,免得肠胃不适。”
马岱双手接过布囊,只颔道:“多谢将军。嘿嘿,也多谢含章。”
他是纵横凉州的少年勇将,终有几分傲气,不至于被雷远这样的动作感动到纳头便拜。
雷远也无须马岱的奉承。马岱愿意离开他的兄长、留在荆州,已经证明了他了心意。这年轻人所领有的骑队,如今是雷远麾下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兵力。自从往江淮走了一趟,雷远部下的校尉们都佩服他的勇猛,就连素不服人的丁奉也不例外。
马岱把布囊挂在腰间,又蹲下洗了洗手:“将军,快到广信了吧?却不知广信那边,情况如何?”
雷远神情有点轻松:“我们的斥候适才接到了从广信逃出的使者。据他说来,吴巨倒有些本事,还在死守城池。”
“那……将军,我们该怎么做?”
“坦之将军正在查问使者,伯瞻若有精神,咱们同去看看?”
马岱在船头跳了跳,用力拍了拍胸膛,咚咚作响:“将军,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