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等候在大殿外,见常公公出来,就知道皇上不见他了,他道,“我有要事禀告皇上,还请常公公再通传一番。”
常公公笑着点了下头。
不多会儿,刑部尚书就许进御书房了,皇上端着茶盏,那脸色一看就知道要是禀告的不是要紧事,他绝不轻饶。
刑部尚书什么都没说,把那块云锦绸缎双手奉上,“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眉头一皱。
常公公心下奇怪,赶紧接过绸缎呈给皇上。
皇上瞥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护国公老夫人写的血书,”刑部尚书回道。
常公公心头一震,那震惊还没有传到四肢百骸,双手捧着的绸缎已经到皇上手里了。
他抬手就瞟到几个血字——
先太子死于太后之手。
皇上从龙椅上惊站起来,他一手拿着绸缎,看着刑部尚书,“护国公老夫人知道这么大的隐秘,你竟让太后的人要了她的命?!”
刑部尚书噗通一声跪下,道,“皇上息怒,这血书是从关押护国公老夫人的牢房里搜出来的,臣事先并不知道。”
“……而且,这血书上所说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
“事关重大,又与太后有关,没有皇上准许,臣也无法往下查。”
这封血书是护国公老夫人写的无疑。
但刑部尚书觉得还有几个疑惑解不开。
满朝文武都知道皇上想查出当年是谁栽赃陷害先太子,护国公老夫人不会不知道,她更该清楚她知道太后不少事,太后不会留她活口,杀她的罪名远比不上抖出知道的那些事给太后造成的危害更大。
可在顺宁宫,当着皇上的面,护国公老夫人为何不直接说是太后害的先太子,而是选择写血书?
这不合常理。
甚至在刑部死牢,即便刑部侍郎不敢忤逆太后,可护国公老夫人抖出这样的大事,再不敢也得把太后的人赶出刑部死牢,不然等着他的就是皇上的龙颜震怒了。
什么都不说,却只给刑部侍郎使眼色,刑部尚书猜测道,“护国公老夫人留下这封血书,应该是她手里并没有确凿证据,又不甘心被太后斩杀,故而留下这条线索,她是笃定皇上会追查到底,真查到是太后所为,也算是给她报仇了。”
若是胡诌之言,也能挑拨靖安王世子妃和太后的关系。
毕竟这回要不是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成王命丧北云侯夫人之手这事也浮不出水面。
活着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到死了还要摆人一道,当真是心狠手辣至极。
皇上脸上的怒气消了三分,“任由太后杀了护国公老夫人,这事朕暂不追究,朕给你一个月时间查清这案子,查不出来,两罪并罚!”
刑部尚书心里苦啊,他女儿这会儿还被关在顺宁宫呢,让他去招惹太后,皇上也不瞧瞧他够不够分量,只能说皇上太看得起他了。
刑部尚书叫苦不迭,望着皇上道,“刑部人手不够,这案子又非同小可,还望皇上准许臣找几个帮手。”
这么点小事,皇上准了。
刑部尚书这才领命离开。
出了御书房,刑部侍郎才敢抬手擦脑门上的冷汗,天威难犯啊,这么大的案子,一年都不一定能查出来,何况只一个月时间,事关太后,找多少帮手都没用啊。
什么样的帮手敢帮着查这事啊?
出了宫,刑部侍郎就知道自己太嫩了,他跟着刑部尚书到了靖安王府。
刑部尚书找的帮手不是别人,正是姜绾和齐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