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一切其实已经不同了。
那个始终在说什么的人一直说个不停,阿肯有些厌烦了,今天的天气太热了。
他有点想回家,只是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看着妹妹,妹妹似乎并不知道生了什么,当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小女孩就挥舞着布偶和他打招呼。
他咧嘴笑了笑。
母亲脸上的担忧和悲伤让他有点难受,他尽量不去看她。
而他的父亲,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有些喧嚣的风停了,阿肯的耳鸣似乎也好了,那个说不完话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审判书。
身后传来了一些脚步,身后有些人靠近了,整个现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他的母亲突然间瘫倒在地上,而他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这一秒。
枪响,遮盖住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阿肯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地面上那个有些熟悉的额头,倒在了地上。
那些来自文明国度的先生们,女士们,记者们,在出一声带着兴奋的惊呼后,热烈的讨论着这一切!
如果阿库马力圣贤师还活着,他已经会有一种感悟。
对于人类来说,对于世界来说,弱小,就是原罪!
不可饶恕的罪!
阿肯死了,十六岁的少年死在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里,他无辜吗?
不,他一点也无辜,他盗抢商店,这就是犯罪。
可是他应该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吗?
也不,这些罪名还不应该让他如此轻易的死去。
真正让他死去的,是人们对文明的定义,是那些自诩文明的文明人们。
他们需要有一些人的死,来证明社会进化过程中不可跳过的一环!
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但每个人,又都是凶手,至少在“阿肯之死”中,他们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阿肯的死会引世界的热议,有可能,但最终,不会有人记住他。
所有死在这场“大审判”中的人,都将为纳加利尔新联邦的和平与稳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随着不断有人被判死刑,社会上犯罪的风向一下子就被踩了急刹车。
几乎看不见有什么人像过去那么明显的去犯罪了。
大街上的人,也变得极少。
与此同时随之展开的,是第一次纳加利尔人口调查,新法,人口信息的编排,永远都是同步进行的。
其实联邦也好,盖弗拉也好,都有类似的东西,比如说社会保险号,一个人一出生就被分配的东西。
从来都没有谁觉得自己拥有一个社会保险号是不自由的象征,他们也不会吵着闹着不要社会保险号,因为人们都知道,只有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在联邦才是有保障的。
盖弗拉也是这样。
现在在纳加利尔,也是这样。
给每个人分配一个“编号”,当有谁犯法的时候,只要按编号抓人就行了。
在这段时间里蒙受损失的商家很多,可比起让更多人的工作和生活稳定下来,他们的付出……似乎是值得的。
谁让他们没有雇佣保全公司,又不是联合开公司的合作伙伴呢?
由阿库马力的死引的纳加利尔动乱,在一个月之后,被彻底的按灭了。
这也让全世界再次见识到了联邦的执行能力,同时对法制和法治的改革,也开始在各个国家热议。
到底是人治好,还是法治好,人们都在讨论这些,盖弗拉也在讨论这些,就连彭捷奥也在讨论这些。
“……考虑到纳加利尔新联邦是拜勒联邦最忠实的盟友,为了帮助纳加利尔新联邦实现基础工业化的里程式展,我们将会将一些基础工业项目,从联邦搬迁到纳加利尔新联邦……”
电视台中播放的消息似乎对纳加利尔人来说很好,动乱之后稳定下来的社会,以及更多联邦的投资人。
人们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生的一切,到处都是招工的工厂,到处都是工作的机会……
“它说的就像是我们为了自己的产业安全,提前把一些不稳定因素诱导出来然后清理干净了。”
“这可不是大屠杀,只有盖弗拉人才会这么做!”
林奇关掉了电视,看向董事会的其他人,“这么说来我们也可以把一些产业搬迁过去。”
是啊,谁会反对廉价的劳动力呢?
这个章程结束之后,林奇谈起了下一个事情。
“我看见最近国防部和我们的接触变多了,也有人私底下告诉我,快要开战了,有人有什么小道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