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还会回来的。”,他像是在说给孩子听,说给妻子听。
可实际上,他是在说给自己听。
远处的游轮越来越近,逐渐的靠岸,岸边那些没有船票的人开始尝试着再冲击港口。
现在的船票很难买,特别是彭捷奥的舰队在东部沿海缓慢推进,加上一些货轮和商船频频传出沉没的消息。
不管是联邦还是纳加利尔本地做海运生意的船舶公司,最近都开始减少甚至停下类似的经营。
没办法,一船人的船票钱还不够给水手的抚恤金,就更别说能买到一艘船了。
除了少数小公司还在玩命的拼一把之外,基本上大型的船舶公司都不再工作了。
眼前的这艘游轮,就是目前已知的,一个月内最后一次在纳加利尔和联邦之间往返的大型邮轮了。
错过这一次,有很大可能就无法离开了。
这也导致船票的价格高得吓死人,可依旧没有足够的位置给那些人。
这一切,都生的太快了,如果不是彭捷奥的陆军推进的太快。
如果不是纳加利尔本地土著始终不反抗。
或许现在对中部和北部地区来说还不那么危险。
但这一切生得太快了,对于纳加利尔人毫无廉耻的不抵抗政策,联邦方面也非常的愤怒。
但愤怒,只能是愤怒,对整个局势没有太大的意义。
在联邦政府和纳加利尔联合开公司的“控制下”,整个纳加利尔的统治阶层已经被彻底的架空了,这也导致了纳加利尔缺少一个强有力的权力机构。
没有这个机构,松散的底层人就没办法团结起来,对他们来说,谁统治不是统治?
只要能带来工作,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饭,只要不掠夺他们的财富,他们不在乎是谁顶头上司。
可以是本土土著特权阶级,可以是联邦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彭捷奥人?
这或许也是资本主义在这片土地上野蛮生长所带来的一些负面的变化,人们没有了信仰,不畏惧权力,对他们来说钱才是这个世间的主宰。
资本家们做到了他们想要看见的,可有时候这些好看的东西,也砸伤了他们的脚趾!
邮轮越来越近,舷梯也放了下来,开始检票了。
内尔带着家人准备登船,他看了一眼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嘉顿,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内尔和嘉顿的关系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当林奇暗示他未来会让他接替嘉顿的位置,成为这边的省督议员,内尔就一直在接近嘉顿。
林奇的父亲接近自己,这对嘉顿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一种荣耀,一丝窃喜。
双方都积极的迎合,自然相处很愉快。
内尔尝试过要说服嘉顿一起离开,但他拒绝了。
对这个年轻人来说,此时的纳加利尔充满了危险,任何新的势力崛起,就必然会清洗之前的统治阶层。
就像联邦来了之后,之前的特权阶级都被大清洗了。
尽管他们说不是他们做的,但谁都知道,就是联邦人做的。
等彭捷奥人站稳脚跟之后,也必然会动更残酷的大清洗,作为现在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他被清洗的概率很大。
可是如果他走了
有时候你很难去了解一个社会的愚蠢,因为你会被人们的思想所震撼,各种意义上的。
纳加利尔人对于联邦人这些外来的外国人态度很可能是基于联邦的强大,就算联邦人做得有些过火了,本地土著也会忍受下来。
所以在联邦人眼中,包括了彭捷奥人眼中,纳加利尔人都是很温顺的一个群体。
就算有些不老实的,也都只是少数。
但是本地人对待本地人的态度,和他们对待外国人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咒骂,殴打,甚至是杀害,这些温顺得像是羊羔的土著会一下子变成恶魔!
如果嘉顿离开了,他就不太可能再回来,因为就算他回来了,本地人也会对他非常的不满。
这些不满,最终会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