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一个中年男人的眼泪更令人震撼!
跪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抱头痛哭,哭得都要喘不过来气。
之前联邦的征兵政策相对的野蛮,没办法,战争初期联邦人还没有适应彭捷奥人地面快速穿插推进的闪电打击战术。
不断的丢失阵地,一旦战场被分割,接下来就是以优势兵力对劣势兵力的屠杀。
没有人希望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没有未来的战场上去等死!
不管是谁!
战争出去联邦征兵采用了连哄带骗,还有一定强硬的措施,几乎大多数家庭,只要有十八岁以上到三十岁一下的男性。
至少会有一人去参军。
眼前的男人就是这样。
他的妻子死了,留下了自己和一个孩子。
他虽然工作的很辛苦,但他觉得未来还是光明的。
等孩子结了婚,他就可以不那么拼命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退休后的时光,带带小孙孙,到湖边买一块地,盖一个湖边小屋……
所有美好的计划,都在一盒骨灰和一封以“非常抱歉通知您:”开头的国防部信件中,成为了灰尽!
特鲁曼先生看着那个男人,有一些感同身受,只是一些。
毕竟不是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对方也没有他的高度和角度,无法明白大国和小家谁轻谁重。
在这,他能为这位痛苦的父亲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道歉。
“对不起……”
也许是因为一位特殊的“父亲”的出现,接下来的问题变得尖锐了许多。
人们希望知道更多更细的细节,比如说如何安置那些军人,如何解决战争病的问题——
有一人被点名站起来提问,有人给了他一张纸条,以及两百块钱。
他愣了一下,随后把钱装进了口袋里,然后开始读起纸条上的内容。
“总统先生,我们的军队从彭捷奥撤离到现在不到五十天的时间,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由战争病导致的凶杀桉已经超过二十例。”
“平均每六十小时,就会生一起和战争病有关系的凶杀桉,我们的安全正遭到前所未有严重的破坏。”
“而且这些凶手曾经都是职业的军人,他们掌握着更快速有效的杀人方法。”
“对于这些问题,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战争病是多种和战争暴力有关系的精神疾病的统称,最常见的就是受创后应激障碍。
说的简单点,就是在战场那种特殊的地方人们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
比如说遇袭时第一时间反击,并且反击的方式都是致命的。
当有人开玩笑,或者生了触这类患者敏感神经的动作时,甚至是只是一点声音,他们就会下意识的做出应该用于对待敌人的处置方式。
其结果自然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这还是相对轻一点的,像是问题比较多,病情比较重的,他们可能还会伴有幻视幻听,甚至是更严重的幻觉!
这种情况的确非常的危险,他们随时随地都会化身职业的杀人兵器!
这个问题,也正在成为目前的社会问题之一。
上百万的军人即将回归社会,一百多万个不定时炸弹,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
国防部在回避这个问题,退伍军人俱乐部实际上也承担了一部分的救助责任。
但这些事情不太好放在台面上来说。
军人保卫了国家,却成了人们眼中的另类,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说法。
特鲁曼先生看了看那个家伙,这样有具体数据的问题不可能是个人提出来的。
后面应该还有其他人在支持他,至少那些递纸条的人,要被重点关注一下。
他考虑了一下,回答道,“我们正在跟进这些问题,如果你关注新闻就会注意到,林奇先生和国防部还有军方成立了一个专门处理各种与军人有关系的应急机构。”
“你所提出的问题,就是它的工作之一。”
“我们会有办法解决它,就像我们能解决彭捷奥人那样!”
虽然回答得不那么完美,不过至少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也给了解决的方案,人们还是给予他热烈的掌声!
问答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眼看着六点也过去了,特鲁曼先生决定结束这场公开的演讲。
体育中心的厕所中,穿着得体的中年人找到了一间厕所,来到了第一个单独的小隔间里。
他关上了门,四处看了看,挪开了水箱的盖子。
伸手在里面摸了摸,立刻找到了一个漂浮着的小铁罐。
他把小铁罐拿出来,打开。
里面装着一把手枪,手枪的弹夹装满了子弹。
他尿了一泡尿,有些黄,这两天他的火气有点大。
他本以为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会变得紧张起来,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突然平静了下来。
很从容的那种感觉。
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躺在自己的怀中,眼睛里充满了对活下去的渴望。
他喊着自己“爸爸”,告诉自己“我不想死”,告诉自己他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