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大人。”
玄安偏转过头,朝他身后的仓永说道。
“绪方君身上的伤恢复得很不错。”
“不错到让我都怀疑绪方军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
“在给绪方君治疗于祭神比试上留下的伤时,绪方君的伤势恢复速度还没有那么惊人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绪方君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好。”仓永轻轻地点了点头,“玄安……辛苦你了。”
说罢,仓永郑重地朝玄安鞠了一躬。
……
……
在将玄安送走后,仓永也让飞猿暂时离开。
只留下自己与绪方在房间内独处。
“绪方君……”望着满身伤的绪方,仓永长叹了口气,“真的是……辛苦您了……”
在给绪方道了声“你辛苦了”之后——
“谢谢您。”
然后朝绪方道了谢。
“家老大人,这些话就不用讲了。”绪方笑了笑,“我可不是为了得到你的感谢,才赌上性命去挥剑的。”
“对了,顺便一提——松平源内他怎么样了?”
“……在我迟迟等不到你们回来,也等不到主公他们出野猪林后,我就让飞猿进野猪林里面找你们。”
“然而……飞猿就找到了因为伤重而昏死过去的您,以及……在您旁边被捅了上百柄刀惨死的主公。”
“在飞猿将主公的尸体拖给我看时……说实话,我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这团被刺了这么多洞的巨大肉块就是主公……”
“这样啊……”绪方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绪方君。”
仓永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绪方。
然后——
“……请您……原谅我。”
突然朝绪方道歉着。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保护您了。”
“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您就离开广濑藩吧。”
“您若是再继续待在广濑藩的话,被幕府现您就是刺杀主公的凶手并将你抓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幕府不可能放过身为幕后主使的我。”
“也同样不会放过亲手挥剑斩杀了主公和他的所有侍卫的你。”
“趁着幕府现在还不知道广濑藩的大名被您刺杀,您快点离开广濑藩,然后有多远逃多远吧。”
“家老大人……”绪方轻声道,“松平源内、他的护卫们全部死了,现在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即使是这样,幕府的人也能查清是我杀了松平源内吗?”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仓永轻叹了口气。
“绪方君……”
“幕府的能耐……超乎你我的想象……”
“一藩的大名被刺杀……而且还是亲藩大名被刺杀,幕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以幕府的能耐,查出谁是幕后主使,对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别的不说……幕府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松查到最近有商人卖了数副锁子甲以及许多把好刀给我……”
“然后再动动手指,就能查到主公在被刺杀之前曾将榊原剑馆灭门,只剩您这一个活口。”
“而您刚好又是名剑术远超普通人的一名武士。”
“您自然而然就会变成最大的嫌疑人。”
“绪方君,您想想看您如果留在广濑藩会生什么事情吧……”
“您会被幕府的人当成最大嫌疑人,被抓起来,然后进行严刑拷打……”
“所以您不论如何都不能再待在广濑藩了……”
“从现在开始,到幕府派人来广濑藩调查还有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
“绪方君,您就抓紧这段时间,赶紧把伤势养好,然后离开广濑藩,有多远逃多远吧。”
“天下很大,只要逃离广濑藩,绪方君说不定还有机会活下来……”
静静地听完仓永的这一番话后,绪方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也就是说……我得变成脱藩浪人,浪迹天下了吗……”
不仅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之色,绪方的脸上反而还出现了几分笑意。
“做浪人就做浪人吧。”
“做了浪人还有好处,不用再去做枯躁无聊的库房官的工作了。”
“家老大人,容我再姑且一问——现在松平源内死了,广濑藩日后会怎么样?”
“现在将军大人正忙于和老中进行幕政的改革。”仓永轻声道,“正处于忙碌不堪的状态。无暇对除了改革之外的事情,投注太多的精力。”
可领!
“再加上‘天明大饥馑’刚刚过去,天下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稳定,为了继续保持这难得的稳定,幕府这些年已经在有意减少浪人的数量了。”
“换做是以前,主公被杀,该藩往往会被撤除,而藩内的所有家臣肯定都逃不过被贬为浪人的惩罚。”
“而现在幕府正把精力放在幕政的改革上,以及为了保持天下的稳定,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我们广濑藩给直接撤了。”
“所以广濑藩肯定还是会被幕府留着,藩内那些无辜的家臣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