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之所以选择在冲入幕府军的大营之前,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揭下,便是为了对幕府军的将兵们动“精神攻击”。
绪方不知道这支目前正围堵红月要塞的大军是否就是那支之前与他有过一些“不好回忆”的第一军。
但不论怎么说,都有将这“精神攻击”尝试一下的价值。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绪方的这记“精神攻击”也算是成功了。
从眼前的这名将领的反应,以及他刚才的那声尖叫来看,这支军队似乎正是那支似乎与他有着奇妙缘分的第一军。
不过绪方现在也顾不上为这“重逢”表感慨了,在冲破了这位领着上百名士兵的将领的阻拦后,绪方再次以不轻不重的力度用脚跟轻磕马腹。
萝卜出低低的嘶鸣,听从着自己主人的命令,继续朝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军营深处笔直冲去。
……
……
第一军营地,主帅大营——
“传令给春日、饭昌二人,让他们俩约束好各自麾下的部队。”
主帅大营内,桂义正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条接一条的军令。
在得知有人袭营,而袭营者似乎便是那个绪方一刀斋时,桂义正的脑袋有片刻的时间,变为了一片空白的状态。
但能被稻森委以重任、派来第一军这儿接替生天目的位置的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脑袋因错愕、镇静、畏惧等各种情绪而空白了片刻的时间后,他迅速恢复了神智与镇定。
接着,迅速整合目前所知的一切情报,并下达了一条接一条的军令。
桂义正也是那种在目前承平二百年的江户时代里,十分珍贵的有过打仗经验的将领——虽然也只是打打山贼、打打胆敢起义的农民而已。
那场肆虐全国长达7年的“天明饥馑”,直接导致农民起义的次数,以及山贼的数量激增。
以桂义正为的不少将领,靠着平定因天明饥馑而起的农民起义军与山贼,积累了些许的行军打仗的经验。
哪怕是毫无打仗经验,只读过兵书的人都知道——若是营地遇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证营地别乱。
若是营地乱了,就极易出现“自己人杀自己人”的现象。
所以在恢复镇定后,桂义正所下达的第一条军令,就是向位于营中各处的将领传令,让他们约束好各自的部队,别让部队乱了。
只要军营别乱,那么一切都好说。
桂义正一口气下达完一系列命令后,一名传令兵突然奔到主帅大营前,向营中的桂义正高声表明自己的身份——他说他是黑田派来的传令兵,他是来代黑田来向桂义正传达消息的。
得知这传令兵是黑田派来的后,桂义正连忙传这名传令兵入内。
这名传令兵刚入营帐之中,便立即高声报告道:
“大人!黑田大人要我告知大人:他将率领150名步卒前去围剿贼人!”
“黑田率兵去围剿贼人了?”桂义正挑了挑眉。
在沉吟片刻后,他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好。总归得有人负责去截住贼人。”
桂义正的这番呢喃刚落下,又一名传令兵冲入营帐之中。
这传令兵是桂义正派去实时观察贼人动向的传令兵,所以有着不需通报就能立即进营帐之中的特权。
“贼人已抵达小西大人的部队所驻扎的区域!”
小西的部队所驻扎的区域在哪个位置,桂义正自然是一清二楚。
听完这名传令兵的这声汇报后,桂义正的眉头瞬间皱紧。随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
“他这是要去哪……”
桂义正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来袭的贼人的动向。
将目前所知的贼人动向一整合,桂义正瞬间现了蹊跷之处——这贼人似乎是在笔直向南冲。
既不大肆破坏,也不左冲右突。
就只是笔直地向南冲。
这副态势……就像是急着离开一般……
“现在前线的战斗如何?”桂义正问。
“将兵们正在奋力阻拦。”传令兵回答,“但贼人的马太快,身手也……实在太好,直到目前仍未将其成功拦截……”
“啧……”桂义正的脸一黑,“该死的……”
……
……
绪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冲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距离冲出军营还有多远。
他的大脑现在已经无法思考除了“战斗”之外的一切事情,他大脑所有的运算力都用在了对战斗的判断上,对局势的判断上。
这是一场以“离开这里”为目的,拖得越久对绪方越不利的战斗。
为了避免被箭矢射中,绪方一直是驱使着萝卜不规则的曲线,进行灵活的走位,增大弓箭手的射击难度。
灵活走位,避开箭矢的同时,也将敌兵给避开。
绪方靠着自身极高的机动性,将能避开的敌兵统统避开。
避不开的,再用“物理方法”来解决。
那些避不开的敌兵,要么是被绪方给一剑砍飞,要么便是被萝卜给撞飞。
绪方时不时能听到箭矢刺破空气的破风声响起。
但这些朝绪方射来的箭矢,只能徒劳地射中因萝卜的高速移动而留下的道道残影。
这时,绪方陡然看到前方有一小支骑兵队朝他袭来。
这一小支骑兵队,人数为十几人,为之人身着远比普通的足轻要豪华得多的战铠,胯下的马也显然要比他身后的其余骑兵的马要好。
绪方也不懂得根据铠甲的样式来判断将领的等级,只知身前的这一小支骑兵队极有可能是支本在营外警戒的巡逻队,受命回营前来阻挠他的。
因优质战马缺少,骑兵在日本是极昂贵的兵种,所以能当骑兵的武士,都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士。
绪方简单地打量了下出现在他前方的这支骑兵队,便明显地感受到自个身前的这十几名骑马武士不论是体格还是气势,都远非那些普通的足轻能比。
“让开!让开!”这十几名骑兵朝绪方笔直扑来时,为的那名将领不断高声呼喝着。
听着这呼喝,所有拦在他们与绪方之间的将兵统统自觉让开。
面对这十几名来袭的骑兵,绪方微微眯起双眼,然后将左手一直捏着的缰绳咬在嘴中,让左手空出来。
绪方毫不避让地向这十几名骑兵迎去。
而他胯下的萝卜也是这般,不断交错、撒开的四蹄中,不带半点畏惧与退让。
在萝卜的马头与那名骑兵将领的马头即将交错而过时,骑兵将领握紧手中长枪,挺枪刺向绪方。
在枪头即将命中绪方的胸口时——
铛!
绪方用比这名骑兵将领的枪速还要快上不少的速度用左手拔出腰间的大自在,将这名将兵长枪给拨开。
马头交错而过——刀光闪动。
马身交错而过——那名骑兵将领从马背上滑下,脖颈处仅剩些许皮肉相连。
绪方的大释天的刀身,再一次饮到了一捧滚烫的鲜血。
无我二刀流·流转。
双刀挥舞出来的刀光,罩向每一名与他交错而过的骑兵。
挥出去的每一道斩击,都能极其精准地恰好命中每一名骑兵的要害。
而这些骑兵的攻击,要么不是被挡开,要么就是被躲开。
待与这十数名骑兵彻底错身而过后,就像是变戏法一般,这十数名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骑兵,现在统统像泡软的面条一般,一边流着血,一边从马背上滑下。
突破了这十数名骑兵的阻拦后,绪方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随后,绪方的身体比他的大脑率先做出反应——他将身子朝左猛地一闪。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