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大门后,呈现在直周等人面前的景象,让直周的瞳孔猛地一缩——大门处,站着二十余名一身黑衣打扮的人。
这帮黑衣人的为之人,是一个一身虚无僧打扮的人。
直周:“你们是……”
……什么人。
直周的这后半句话还没说出,他便看到了那个虚无僧猛地一摆手:“动手。”
虚无僧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下,其余的黑衣人纷纷掏出了各自的兵器,朝直周等人扑去……
……
……
因为较早睡觉的缘故,所以一色花现在睡得正熟。
一色花的房间位于他们家的最高处——3楼。
住得高,再加上睡得熟,因此一色花直到她的爷爷、父母都提着武器冲出房间后,才幽幽地醒来。
——怎么回事?为何有那么多脚步声?!
一色花面带惊愕地掀开身上的被子,拿过旁边刀架上的佩刀,身着白色的浴衣,赤着小脚急急忙忙地往一楼奔去。
沿着楼梯匆忙往一楼赶,在来到二楼的楼梯间后,传入一色花耳中的声音,猛地一变。
脚步声中,多出了许多喊杀声。
在这道道喊杀声中,一色花依稀听到了许多……对她而言,极为耳熟的声音。
爷爷的声音……父母的声音……
一色花脸上的血色变得更加稀少,脚步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
才刚下到一楼,呈现在她眼前的景象,便让一色花的脑袋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之中。
她看到了大量的黑衣人。
大量的黑衣人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和她的爷爷、父母缠斗着,一楼变得一片狼藉。
人数的劣势,让战局变得一边倒,
直周也好,如水与阿实也罢,都不是什么能够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顶尖高手,面对数量占了绝对优势的黑衣人,直周他们仅能苦苦支撑,毫无还手之力。
正喘着粗气,招架着5个人的夹击的直周,其眼角的余光现在正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的一色花。
在现一色花后,直周近乎是不带任何犹豫与思索地用尽全身力气朝一色花喊道:
“小花!快逃!去找奉行所!”
几乎是在直周现一色花的同时,那个虚无僧打扮的家伙——也就是楼罗,也现了小花。
“楼梯口的那年轻女人应该就是一色花了。”楼罗冷冷地说,“把她抓住。”
站在楼罗身旁的6名黑衣人齐声应了声“是”后,如饿虎般扑向一色花。
一色花可不是什么蠢货。
在下到一楼,看着被这伙有绝对人数优势的黑衣人,一色花的心里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决断了。
她知道就以自己的实力,就算冲上去也不可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所以哪怕没有直周刚才的那句大喊,一色花也知道她现在最佳的选择,是赶紧逃出去,然后去找奉行所的人来帮忙。
因此那种哭着喊着“我不走!我不要走!”的戏码并没有在一色花的身上上演。
直周刚才的那句大喊还没喊完,一色花就已经转身逃开了。
一色花所奔向的地方——是一楼的某座房间……
黑衣人们对这间屋子并没有那么熟悉,再加上一色花逃跑的时机很早,黑衣人们一时半会难以赶上,所以直到一色花的身影都钻进一楼的某座房间里好几秒了,那6名受命前去捉拿一色花的黑衣人才将将冲进这房间里。
这是一间堆放杂物的杂物房。
在冲进这房间后,那6名黑衣人惊奇得现——房间里只见杂物,不见一色花的身影……
不需要任何人的吩咐,这6名黑衣人自觉地散开,翻找着这房间的各个角落。
不一会儿,他们便在这杂物间的壁橱内现了一个……大大的洞,洞的后方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密道……
……
……
“头好晕……”
北原扶着自己的额头,倚靠着旁边的墙壁,休息着。
本来还不是很晕的头,因酒劲上涌的缘故,越来越晕,令北原不得不倚靠着墙壁,暂作歇息。
——已经走到六丁堀了吗……离家还很远呢……
北原转动着脑袋,查看着周围那熟悉的街景。
查看周围街景时,北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了自己右手边的街口。
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愤懑。
此时,沿着他右手边的街口直走,便能抵达他那心上人的家。
以前,光是看着这个街口,北原便会感觉心跳加速。
而现在……不知为何,已不会感到心跳加速了。
此时看着这个街口,北原只感到……有股股愤懑之情从他的心中冒出。
——那个真岛吾郎……真幸福啊……能被一色小姐那样笑脸相迎……
——为什么……一色小姐就不会也对我那么笑呢……
北原自怜自哀着。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在北原的视野范围内出现。
北原皱了皱眉头,定睛看去。
在看清了这白色的身影为何人后,北原的双目猛地一睁。
“一色小姐……?”
……
……
一色花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庆幸爷爷在家中各处兴建了密道的这一天。
但是倘若可以的话,一色花希望自己之后永远不会再为家中有密道而感到庆幸。
赤着双脚在大坂的街面上奔跑着的她,现在只感到脚底传来阵阵刺痛。
家境优渥,从小到大都没干过啥重活、粗活的她,双脚自然保养得极好。
娇嫩的脚底在布满砂石的地上飞驰是什么样的体验——光是去想象,便能想象出这有多疼。
即使不用去看,一色花也能感受出来自己的脚底现在已经被尖锐的砂石割出数道的细小伤口了。
脚很疼,但一色花现在只能强忍着。
她没有停下来的余裕,她家中目前所出现的变故,让她丝毫不敢停下奔赴奉行所的双脚。
她也不敢停下,因为她身后指不定有多少追兵。
刚从密道中钻出来时,一色花曾想过要不要向周围的邻居大声呼救——这个想法刚从一色花的心中冒出,便被一色花自个打消了。
这个方法实在太蠢了,远不如赶紧去找奉行所的人帮忙。
他们一色家的周围根本没有多少邻居,而且现在正是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哪怕一色花用尽全力去喊,大概也就只能喊醒部分人,而这部分被喊醒的人,愿意助且有能力助一色家一臂之力的人有多少?
更重要的是——只要大声一喊,便会将那些黑衣人引过来。
——佛祖啊!请保佑我的家人!让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吧!
笃信佛教的一色花,在心中高声祈祷。
一色花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用两个词汇来形容:脑袋空白与心乱如麻。
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帮黑衣人上门……变故出现之紧急,让一色花甚至都没有静下心去思考的余裕。
她现在只想赶紧赶到奉行所,让奉行所的官差们赶紧去救救她的家人。
事态本就紧急,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道新的变故让一色花的脸色一变。
“一、一色小姐!你你、你怎么在这?”
一色花听到前方有人在结结巴巴地喊她。
脸色大变的一色花循声看去——正是北原。
喝得醉醺醺、都有些大舌头的北原,挤出一抹笑容,朝一色花招着手。
北原刚才的大喊,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传得格外清楚。
面对刚才无意间说不定已经帮那些黑衣人确定了她的位置的北原,一色花也升不起什么怪罪他的念头,毕竟不知者无罪,但还是不禁对北原升起了几抹埋怨。
但这几抹埋怨,很快便转变成了喜意。
北原虽然现在一副喝了酒的样子,但看上去还是能正常地走路。
他毕竟是男人,脚程自然是要比一色花要快上一些。
让他也一起赶去奉行所报官,能多一道保险,即使她被抓了,也能剩北原接着赶赴奉行所搬救兵。
北原恰好就在一色花前进方向的正前方,因此在拉近到与北原之间只剩10步距离的位置后,避免让黑衣人听声辩位的一色花便压低嗓音急声道:
“北原君,快去奉行所报官,我家遭贼人袭击了。”
现在心情急切的一色花,满面焦急,脸上此时自然是没有一点笑意。
一色花不知道——她现在的这副没有心情露笑颜的脸,让北原的嘴角瞬间拉了下来。
刚才喝了太多酒的他,本就处于一种……没脑子的状态。
他听到了一色花刚才那番焦急的大喊。
但他却下意识地忽视。
他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一色花现在的表情上。
——又是这副笑都不笑的表情……
——你面对我总是这样的表情……面对那个真岛吾郎时,却能笑得那么开心……
——就因为那个真岛吾郎的剑术比我更好,更有背景吗……?
心中的愤懑之情,越浓郁。
随着愤懑之情浓郁起来的……还有阵阵邪念。
一色花现在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白色贴身浴衣。
因为匆忙赶路的缘故,一色花现在身上的这套浴衣,已经变得有些凌乱——尤其是胸前的衣襟那一部分。
那两颗丰硕的果实随着一色花的疾奔而剧烈地晃动,令一色花胸前那原本压得好好地衣襟有些都被震散了。
胃里的酒精,让北原心中的这阵阵邪念,以几何倍数增长着。
望着身前这副自己以前只能在梦中相会的身躯,北原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
眼见北原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色花还以为他没有听见,正想再重复一遍时,便瞅见北原猛地暴起。
她没对北原设防,因此就这么让北原顺顺利利地冲到了她的跟前,然后一把将她抱住。
一色花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出,便被北原一把捂住了嘴巴。
北原手脚并用地将一色花拖进了旁边一条昏暗的小巷。
在将一色花拖进巷中时,北原还十分细心地用蛮力将一色花手中的打刀给抢掉,然后随手将其扔到了一旁。
“一色花……我明明那么喜欢你……苦苦追求了你三年……你为什么就是连个笑脸都不愿对我露出呢……”
北原将下巴挂在一色花的右肩,用力地喘着气,用力地吸着一色花身上的体香。
他的左手继续捂着一色花的嘴巴,右手则抓着一色花背后的布料,想将一色花现在身上的这件浴衣给扯下来。
神智不清的他,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没有有序可言,他的右手就只是胡乱地撕扯,所以仅仅只是将一色花的浴衣扯得更凌乱而已,迟迟未将衣服给顺利扯下。
倘若现在手中有刀的话,一色花感觉自己真有可能将北原给一刀砍死。
不仅是因为他现在所做的这些无礼之举。
更是因为这混账在她急着去救她家人的当下,碍着她了。
“唔……唔……唔……”
一色花拼命地挣扎。
但女人的力气,终究是比不过男人的。
无法脱离北原的控制,嘴巴被捂住,也没法出声音。
急着去救家人的焦急感,以及现在正被北原无礼对待的屈辱感,凝聚、化成了阵阵无力感与绝望感。
这股无力与绝望,让一色花的眼眶渐渐湿润,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
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现在会如何了,她只希望她的家人们现在能平安无事。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一个人的脸在一色花的脑海中浮现。
这是……某个青年的脸。
——一刀斋大人……
一色花在心中轻声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想起那个人的脸……
就在这时——
嗖!
冷不丁的。
一色花听到了一道锐利的破风声。
“唔……”
这道破风声刚落下,一色花听到身前的北原出低低的痛呼声——北原的脑袋,现在插着一根手里剑。
这根手里剑的剑头,直接没入北原的脑子里。
出低低痛呼的北原,双眼一翻,缓缓向后倒去。
“这种喝醉了酒后,就容易被下半身控制的男人,果然是很让人厌烦啊。”一道好听的女声,自一色花的身侧响起,“不过也幸好有这个变态在,让我及时找到你了。”
一色花堪堪来得及循声转过头去,便瞧见一道略显瘦小的身影以宛如闪现般的速度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紧接着——后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
这阵剧痛迅速传遍一色花全身,在这剧痛的刺激下,一色花的意识缓缓消失。
在眼皮彻底合上的前一瞬,一色花再次听到这道好听的女声说道:
“抱歉了,得先让你先睡一会了……”
……
……
哗啦!
直周感到有捧凉水被泼到了自己的脸上。
这捧凉水直接让直周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
直周用力甩了甩头,甩去脸上的水珠的同时,检视着自己的周围。
他现自己似乎被关在了一处类似于柴房般的地方。
自己被用铁链绑在柱子上。
他的身旁,是儿子如水,以及儿媳阿实。
他们二人的脸现在也是湿答答的,都被用泼凉水的方式强制醒了过来,二人现在也都在一脸迷茫地环顾着四周。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苏醒。
在冲一色花高声喊着,让一色花快逃跑、搬救兵后,他便继续专心对敌。
又苦撑了一阵后,还是不慎让某个黑衣人抓住了他的破绽。
手中的刀被打掉,接着后脖颈受到重击,就这么晕了过去……
刚回忆完毕昏迷前的记忆,直周便看到一个虚无僧打扮的人,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你醒来了啊。”
阴冷的声音,从这虚无僧头上的那张将他整张脸都给罩住的“天盖斗笠”中传出。
“告诉我——绪方一刀斋现在住在大坂的何处?”
虚无僧连个寒暄都不打,就立即用宛如命令般的口吻冲一色直周说道。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个很有耐性的人。”
“不赶紧回答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让我的部下用你儿媳和你孙女的身体来好好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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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楼罗是之前就已经登场过的人物,大家可以回顾第437章《绪方的新婚之日》。
作者君本来是想直周他们的那个组织定名为“天诛组”的,但是因为日本历史上已经有过一个天诛组了,所以只能改成稍没气势一点,但很有涵义的“法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