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用了一个不起眼的内侍臣王忠实,做了神策军左军中尉,看似顶替马元贽,但他手上只有神策军和人数不多的内卫龙武军。
李长风、杨怀信分领了金吾军、羽林军将军,各下设左右两副使,分了禁军兵权。
现在,崔公子又得了个有趣的道长师兄,真是秋高气爽心情好。
李温带着阿楠、阿柏两人骑着马从藩篱坊出来,他正打算和郑颢他们几个,出城骑马去。刚刚走过兴宁坊,李温忽然听见一阵女子哭声。
这条路正对着通化门。
在天朝,从长安到东都洛阳,只有南北两条官道,通化门就是南官道的起点,因此,很多百姓都在通化门外的长乐坡送别亲友。
哭着回城的人不少,但像这样哭的人可不多。
“阿柏,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柏有些犹豫,小声道:“殿下,今儿您只带了咱们两个,还是别管闲事了吧?郑翰林还等着我们呢。”
“叫你去你就去,光天化日,你还怕谁敢袭击我不成?”
李温今天穿着一身银白暗花骑装,袍子、披风上都没有纹龙绣凤,就像是个贵族小郎君。
阿柏过去看了看,回来说:
“就是个小娘子,被她的醉汉爹卖了,今天跟春香楼的老鸨说好,出城拜了母亲,就进春香楼,可到了坟上,她便掏出刀子自杀。老鸨一生气,当街就要卖掉她。现在有人要买她,她又不乐意,所以就哭上了。”
“阿柏,叫你去看你不愿意,看了一眼,就能说上这一大堆。”李温笑道:
“这也算是个贞洁孝女,走,过去看看,大不了付了铜钱,替她赎身,别叫她被不喜欢的人买了去。”
阿柏急忙拦道:“殿下别去!买她的人,还是别去惹的好......”
“什么人要买她?你能不能一次说完?”阿楠也表示不满。
“买她的人......是武阳郡王。”
这下阿楠也不支持殿下过去了:“殿下,还是算了,武阳郡王从小就没让过您。咱们俩不能出手,您又打不过他......”
李温脾气上来了:“小时候打不过,难道现在还打不过吗?再说了,我是斯文人,有说要过去打架吗?我就不能和小堂叔讲道理?”
阿楠苦笑道:“您要和他讲道理,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呢。”
李温不管那俩小子还要说什么,下马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小娘子,我是怜香惜玉才会容忍你那么久,钱也付了,卖身契也到手了,你说不想跟我回去,这是几个意思?就是到了官府里,京兆尹也得把你判给我。大伙说,是不是啊?”
李温还没挤到人群里面,就听到堂叔在理直气壮的在拉人心。
武阳郡王长得倒是人中龙凤的模样,就是从小花心,小小年纪就把母亲的婢女霸占了个遍,封了郡王之后,仗着圣上对所剩无几的王爷恩宠有加,更是肆无忌惮。
皇室规矩就是这样,只要这些宗亲旁支不觊觎皇位、不热衷政治,捅天大的篓子,皇家也能给你罩着。
更何况,李悕也就是好色好玩好喝好赌,远没有到让圣上闹心的地步。
“堂叔,出了什么事?”
李悕回头一看,是李温,忙指着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小娘子说到:
“侄儿,叔叔买了个小娘子,卖身契都到手了,可她却要死要活不肯跟我走,你说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