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很陡的小路往下走,没想到,下面别有洞天。
除了斜风亭,周围平台也不小,最靠近山边的地方,从山石里长出一棵歪脖子老松,就算是在月光下,也看得清它挺着一簇簇的松针,英姿勃。
站在围栏边,看得见下面山谷里郁郁葱葱,是大片、整齐的针叶松,和他们上山路上看到的风景截然不同。
“公主,我就说吧,下面一定有好风景。”刘碧如高兴的说,月光洒在她脸上,还真是位佳人。
鱼幼微点头道:“也须配上这纯净的月光,看到的才是宁静的美,否则,就是黑洞洞的恐惧。”
她话音刚落,远处山峰上就传来了几声拖长了声调的狼嚎,小娘子们都吓得花容失色。
木蓝唯恐天下不乱,神秘兮兮的说:
“小时候,听我娘说过,月圆之夜听到狼嚎,那些狼啊、狐狸啊,全都会变成人形,下山去害人:狼,就变成了男人,专吃小娘子的心;狐狸,就变成女人,专喝小郎君的血!”
鱼幼微、刘碧如和李雪晴全都用手堵上耳朵,闭着眼睛念:“不听不听,猴子念经......”
只有李萱儿不怕她吓,捧着肚子嘻嘻笑,她这边正笑得开心,忽然,老松上一只夜枭“嘎嘎嘎”笑着,脚一蹬,扑腾两下翅膀,展翅贴着她们头顶飞过去。
李萱儿从没在野外待过,那里见过夜枭?这鸟的叫声就像是人在怪笑,特别渗人。它展翅飞翔时,感觉比成人伸开手臂还要长。
刚刚还在嘻嘻笑的人,惊叫一声,吓得哭着往旁边人的怀里钻。
郑颢看着她又笑又哭,真是没把他当场笑死,见她人都没看清,就扑到他怀里,他只笑着伸直手臂,任由她揪着自己衣襟,左一下右一下的擦着眼泪鼻涕。
吓得乱跳的不止她一个,都是士族深宅里养出来的小娘子,哪有夜枭扑到头上来了还不哭的?
刚才还在吓人的木蓝,也和刘娘子的婢女小冰,抱在一起跌坐在地。
旁边的杨怀信和崔瑾昀,更是突如其来被她们胡乱抓来当“靠山”。
慌乱过后,萱儿才现,自己抓住的是郑颢的衣襟,仰脸看他,他正低头含笑看着自己。
好在他伸直了手臂,并没有趁机抱自己,萱儿才对他有了一丢丢好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眼一瞪,“恶狠狠”说到:
“笑什么笑?都怪你!”
怪我?郑颢的每一根头,都充满了疑问。
他们都没看到,刚才一片混乱的时候,郭青澜正走在下来的小路上,她也被吓得脚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脸色苍白,死死抓着旁边的绳索。
她看见刘碧如躲在杨怀信的怀里,杨怀信还自然反应,将手臂抬到她头顶上,提防那只夜枭飞下来:
里边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外边还有人为你遮风挡雨,你到底有什么好?!
李雪晴扑过来的时候,崔瑾昀吓得差点拔腿就跑,想想跑了也有点不仗义,只好将手抱着自己后脑勺,就当自己是棵树好了。
等缓过神来,李雪晴尴尬的替他拍拍胸前抓皱的衣裳,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慌不择路了。”
“不是饥不择食就行。”崔瑾昀跟郑颢他们皮惯了,脱口而出。
“您有那么差吗?您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最多是......饥渴难耐。”
李雪晴经过刚才那一吓,这会放松下来,心情好得很,说完这句,含羞跑开了:是你先撩我的。
饥渴难耐?现在的小娘子都这么嚣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