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刘裕来此前已经想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乍然看到这熟悉的容颜出现时,整个人都惊住了。他身体微微僵硬,眼睁睁看着她那只纤细的柔荑朝他伸过来。
他摒住的呼吸,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扑过去,甚至他的脚已经不由自觉向住迈了半步……
别说他,就连谢琰,乍然看到被裹在被子里的天锦也差点失态。
好在他理智尚在,眼角扫见刘裕的举动,他心中一紧,关键时侯拉了他一把。
刘裕瞬间回神,脸色变化莫测。
天锦的样子显然不对,他痛恨自己无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总是没法保护好她。
说来讽刺,她的妻子竟是在别人的怀里。
这种无力感,令人窒息,他恨不能不管不顾冲上前将她夺回来。
他的神情被谢琰看在眼里,肩膀被用力按了按。他所有的想法,便被压制下去。
然后他便看到天锦的手举动一半,骤脱力,猛地垂了下去……
她在怀里的动作,谢石不可能毫无察觉。他垂头去看她,恰时……她头一歪又晕了过去。以至于并未觉谢琰和刘裕之间的不对。
倒是天锦突然醒来的这一瞬,叫他紧绷的脸差点破功。
“别挡道。”他淡淡地吐出一句,抱着天锦快速往府内走去。
天锦被抱进了青秋堂。
青秋堂是谢石住的院子,后面连着郭氏住的瑞安堂,而两位姨姨的住处则是在瑞安堂的旁边。
故而谢石刚将天锦安置到床上,后院里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陈氏,徐氏都坐不住了,在瑞安堂前不期而遇。她俩人脸色都不好,却难得都没有向往日一样开口向对方挑衅,而是并肩去给郭氏请安。
郭氏没心情应付她们,破天荒的没有出来受俩人的礼,直接让贴身的大丫鬟将俩人打了。
要知道谢石在男女一事上向来很不在意。这么些年,府上只有一妻两妾,并非是无人献美拉拢,不过都被他找了各种理由推掉了而已。
天锦的出现,让她紧张。这可是谢石头一次接受别人的这种美意。因为天锦,她甚至与谢石闹出了不愉快。
但是,当夜天锦就被送走了。
郭氏松了口气,心里还有几分得意。原以为这么多年的夫妻,在谢石心中自己还是有重量的。她殷勤的张罗着给他过寿,多少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可当下人来禀,说他去了别院,郭氏顿时就坐不住。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大度容认丈夫有别的女人,哪怕当年郭氏担了徐氏,也不过是迫于无奈为了压制陈氏而已。她是正妻,明面上去打压一个伺候了丈夫多年的通房,传出去于名声不利。
徐氏是她的陪房丫鬟,陈氏是府上的老人,天锦又算什么呢……居然是谢石亲自把她裹着被子抱回来的!
果然是下贱的小-娼-伶,勾人的手段无耻至极!
郭氏越想越生气,抬手就砸了桌上一套上好的白瓷茶具。
“来人,去把白嫲嫲喊来!”
在瑞安堂伺候的婆子白氏,五十岁的样子,肤白体胖。因是郭氏敬重的奶娘,这些年在谢府仗着郭氏为依靠,倒是过得十分暇意。
得知谢石将天锦抱回府后,她心里咯噔一声,早早的去打听了消息,只等着郭氏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