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
“你是南郡公……桓玄?”谢道韫十分震惊。
桓玄面不改色,“正是在下。”
荆州桓氏谢道韫或许知道的并不多,可南郡公的事迹她却在很早就知道。马桓温年轻的时候也是风致楚楚的人物,娶南康长公主可谓是一段佳话,只可惜他权势坐大后,被朝廷所忌讳,他死时其子桓玄才五岁,承袭了南郡公的爵位,却不再被朝廷厚待。
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见到桓玄本人,却是在她六叔的府邸里。竟还是在这样一种令人难以启齿的情况之下。
再看看天锦,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婢女,除了桓玄,这里还一个外男。谢道韫是见过刘裕的,知道他是跟随谢琰一起进府的。
说是私会,可是哪有一女同时私会两个男子的道理!谢道韫目光沉沉朝自己的婢女撇了一眼。
碧珠也知道自己弄错,慌忙将头垂下去。
气氛有些微妙,谢道韫沉默片刻,才喃喃道:“竟不知六叔何时请了南郡公来此小住,是令姜怠慢了。”
桓玄突然就笑了,“谢大姑娘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我本不是谢石请来的,我是被他掳来的。”
谢道韫:“……”
桓玄:“身为一个人质,我本不该在府上乱走的。只因这弄风堂里的梅花开得让人心悦,总忍不住过来看看。没想到今日有兴致来赏梅的人,却是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不过在下已经赏够了,这便给各位腾出地方。”
说着,便朝婢女看过去,“英儿,回去吧。”
他声音清润,语气不急不徐。说自己是人质,却丝毫不见半点的受制于人的尴尬。抬脚往外走时,也是从容不迫的,一如朗朗皎月般的风姿,让人移不开目光。
谢道韫有些失神,一向知礼的她,从头到尾都忘记了要还礼。
趁着她失态,刘裕朝天锦眨了眨眼,悄无声息地也走了。
天锦的一颗心却跳得厉害,下意识地抬脚想跟过去,却被落后的英儿用力在手臂上握了握,无声的又提醒她了一次。
热闹弄风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天锦深深吸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该怎么应对。她缓步走到梅花树下,勾下树枝,折下了两束梅枝。
树枝被折断时出的清脆声,终于让失态的谢道韫回了神。看到天锦的举动,她不由皱起眉。
“这梅花开得正好,你折了它做什么?”
谢道韫来此的目的,也已被桓玄身边的婢女点破。天锦也已经不再慌忙了,目光直直对上她的,似笑非笑道:“我与谢大姑娘还没有要好到,可以同站一个屋檐下赏花吧?”
她这一句话堵过来,谢道韫哑口无言了,甚至还有点恼羞成怒。
天锦一走,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主子……”碧珠在身后怯怯地喊了她一声。
谢道韫无意与她计较,可心情却糟糕极了。回头再看看,现刘裕也不见了。
她道:“你去告诉方葵,让她盯着天锦,巨无事细,必需一一报给我。”
碧珠眨眨眼,似乎不解。
谢道韫双眼扫了过来,不悦道:“还不快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