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裕。
他并不知天锦表面答应了他不去招惹孙恩,暗下里却已经另有主意。
从客栈的后门出来之后,他快马加鞭飞奔到浣风楼。守望台上的人认出他,自然不会放行。
刘裕的耐性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随即从身上掏出一物,甩了过去,“去告诉你们楼主,我刘裕在此等他!”
那人把东西接过来一看,却是大吃了一惊。
原来,刘裕甩过的东西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他父亲的遗物。半块前楼主的手令,而另一半则是在现任楼主的手里。
那人迟疑了一下,又附身与身侧的人耳语了几话,方才面色复杂的重新看向刘裕,“你在这里等着。”
刘裕不耐烦地摆摆手,任由着他去。
那人下了守望台,心思一转,却并非如刘裕所愿,拿着这半块手令,前去寻浣风楼楼主。而是转了个弯,去了议事堂,走到一名青衣男子面前。
“范师兄,外头有个男人,拿着此物,要面见楼主。你看……”说着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那青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范闻秋。
他接过此人,待看清厉害,面色骤然一沉,“人呢?”
来人答:“还在外面……”想了想,又多了句嘴,“他已经来了好几回了。”
“师叔呢?
”范闻秋问。
“师叔出去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就说楼主抱恙,不见客。”
那人正欲应下,突然听到议事堂外传来一道凛冽之声,“楼主何时抱恙,我怎么不知道?”
未见来人,先闻其声。
堂内的两人却是双双变色。
今日的萧氏绛红色的菱花纹长裙,看上去格外的耀眼。她从外头走进来,身后跟着身着碧水色的衣裙的程玉莹。
两人脸上皆有怒色。
萧氏还未开口,程玉莹已按耐不住,“范师兄,你做什么要诅咒阿则,他明明好端端的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个早上的事务。你说他抱恙,是抱了哪门子的恙?”
范闻秋哑然。
他决然没有想到,已经深居简出萧氏,居然会出现在议事堂外。方才的话,她又听去了多少。手里那半块手令,却跟握着半块烫手的山芋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人,心中忐忑,一脸灰败。
萧氏面色沉沉,不怒自威,“闻秋,你师妹的话,你为何不答?”
范闻秋心知刘叔师叔不在楼中,今日这个祸是躲不过去了。他心中微沉,飞快地看了一脸气得满脸通红的程玉莹,硬着头皮答道:
“外头有人冒充裕师弟,口口声声要见楼主。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怕此人心怀不轨,这才称楼主抱恙,欲婉拒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