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啦,败啦,快逃啊!”
“拓跋族长战死了,跋利延族长也死了,咱们快逃啊!”
一个比一个可怕的消息在胡人群中散播着,刑天笑等些人穿着胡人的装束,肆无忌惮的叫嚎着一个又一个让胡人魂飞魄散的瞎话。
一条接着一条的留言,让整个胡营更加的人心惶惶,战意更加的薄弱、脆弱。
当祝彪、贺崎带领着汉军杀到的时候,这样的战士是根本不敢抵抗的。他们会比一层白纸更加轻易的被一捅而破!
“集结!集结!向我靠拢!”一个个缺衣少甲的部族头人、领,在不停的召唤着,可除了把局面搞得更乱更糟之外,毫无用途。且黑暗之中也没法整军,没法排列骑队,甚至很难清晰的分辨敌我。成群的变成了步兵的胡人,跟骑马的胡人在黑夜里瞎碰瞎撞,巨大的嘈杂声使得每个人的心都充满了恐惧。大声的叫喊,就是在泄自己的恐惧。在恐惧的人群包裹中,即使本不恐惧的人,也是会被恐惧感染的。
乞伏民仁身边的百十名牙兵在一路的惶恐奔走中反而被离乱的人群给卷走了一半,眼下身边只有五十来号人。乞伏民仁催马狂奔赶去喧嚷声最小的地方,也就是尸逐拔休所在的大营中心的后部。最好能筹集来一支人马,再往前面顶上!
但是当他赶到后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惊慌喧嚣,营地里燃起了冲天大火,一个接一个的帐篷和栅栏被笼罩在团团烈火当中。人影憧憧,数不清的汉军在策马冲锋、砍杀,他们已经踏进了后营的侧面。
乞伏民仁脸sè当即煞白,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能收拢得起人马。他一把抓住了一个向中军方向慌张逃窜的小头目,“怎么回事?你是哪个部落的?你们族长呢?弥俄突呢?!”
“啊,是乞伏大人!”那小头目身上还带着血迹,看来也是参加过抵抗的。“小的就是鹿揭部落的,我们族长已经被汉军杀了!”
弥俄突已经死了?乞伏民仁大惊失sè。他死了自己可怎么办?这局势还收拢的起来么?
乞伏民仁整个人似失魂落魄了一样,面目呆滞,两眼无神。
“乞伏大人,乞伏大人?你要不要去尸逐王子那里?后面的汉将好厉害,单身独骑就冲踏进了领的牙帐,三五回合我们领就中了一刀,然后牙兵军心就全散了!”
乞伏民仁抬头望向火光冲天处,正看见不远处有一手提三尖两刃刀的汉将,在策马挥兵绞杀着后营鹿揭部的残兵。
可是往前看呢?火亮通明,趁着这火光,乞伏民仁能清晰的看到了好多的汉军骑兵正在追砍吐赖部等溃散部落的每一个人。
从睡梦中惊醒的的胡人,即使有勇敢的人来抵挡汉军骑兵的进攻,可一是有心对无心,二是有备对无备,面对全副武装的汉军铁骑,胡人方面不说是赤手空拳,却也多半成了不在行的步兵,马圈是祝彪特意叮嘱过的攻击重点。没了战马的胡人还是他们自诩的‘长生天勇士’吗?完全就是一场屠杀,尤其是在伏罗阿被祝彪一枪挑杀之后!
“罢了!”乞伏民仁摇头叹息,伤心落着泪,招呼身后牙兵直向着还无汉军出没的大营北面而去。
鹿结部的小头目眦目yù裂,乞伏民仁竟然逃走了?!楼烦城的大人竟然抛下族人逃走了!!“叛徒,叛徒!你是个懦夫,你不配成为长生天的勇士!”
任凭背后的小卒叫骂,乞伏民仁置之不理,心头的屈辱感、惭愧、羞惭都要把他整个人压垮了。
求生的yù望在这一刻胜过了一切!
尸逐拔休愤怒的火焰燃烧,吐赖部溃败了,伏罗阿被杀了,而杀伏罗阿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连平县的那个汉军司马,给了自己人生最大屈辱和最大污点的人!让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又降落了一截,让居车儿……
整个人的气息都在燃烧!“冲,给我冲回去,把汉狗压回去!”尸逐拔休从腰间镶嵌着颗颗宝石的刀鞘中抽出弯刀,“长生天的勇士们,跟着我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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