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中,有两枝箭矢shè到了斛律罗门的身上,但被他身上的jīng良铠甲给弹了开,丝毫没有伤害到里面。
对面第一列的中山军不知道是怕了胡骑弯刀还是自乱了阵脚,那些趴在车后开放箭的士兵突然全部掉头往后跑。见状,冲锋中的胡骑不由欢呼起来,斛律罗门也暗松一口气:南人果然不经打。
“嗖嗖,嗖嗖……”乌云一样的箭矢也从胡骑阵中升起。
当距离中山军车列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几乎所有的牙兵都以为收起了短弓,拿出了弯刀、狼牙棒、铁骨朵,那些本已撤退的中山军突然再度出现。这时他们拿的就不是弓弩了,而是一杆杆锋锐的长枪。
迟缓、散乱的箭矢同样变得整齐而更加密集了起来,斛律罗门脸sè变得青,他知道之前中山军的‘示弱’,那是要引自己上钩。
都冲到这个距离了,就是退也退不下了。
密集的箭矢让冲锋的胡骑犹如被割的麦子一样纷纷倒地。斛律罗门身上也扎了三支箭矢,一枚弩矢更是刺入了他肩上的铠甲。
可**的疼痛比不得他心里的剧痛,牙兵,牙兵啊,冲锋最前列的牙兵这下亏大了。自己轻敌了,轻敌了!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
阵中望台,李正芳抚须大笑。中军正面斛律罗门大纛的后退,引起了两翼本已经占优了的胡骑连锁雪崩,胡克力、阿达等见斛律罗门突然跑了搞不清楚生了什么,忙也跟着退了下来。他们是占优的一方,想退当然是容易的很了。
滚滚的车营依旧在慢慢向前,中山军初战得胜,也不让骑兵去追击,而是继续缓慢,有条不紊的向前进着。
斛律罗门如丧家之犬般一口气撤出了七八里,直接就撤到了乌珠的那个常备万骑中去,看到后面中山军半个影子都没,才松了一口大气。
清点一下兵马,七八百人的牙兵折损了一半,连牙将都折了进去。再算上斛律阿都的部下损失,一阵就少了一千人。
阿达、胡克力等撤军来到常备万骑处,听了斛律罗门的话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损失比例太大了。斛律阿都只有五六千骑,算上斛律罗门的牙兵也不到七千,一下子就少掉了六分之一。
“这该如何是好?大王有令,要主人不吃掉中山军,也一定要截断汉军粮道的……”斛律阿都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耻笑,而多了一副失魂落魄。
“不管了,先退到北提河去。李老儿属乌龟的,跑不快,咱们下午再干一场,不行了就晚上再看看——”
滚滚的骑兵随着斛律罗门的一声令下奔马往北提河跑去,下午时候两万多胡骑再次兵临阵前,却现中山军连骑兵都收进了车营当中的空地去了。
夜晚来临,一股低沉的气息在北提河边浮现。
自己竟然挡不住中山军的前进!失败,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夜晚星辰已经点缀起天空,北提河边篝火一处处,胡骑们也开始造饭了。一白天没进一口热食,不少的人注意力已经从失败上转移到咕咕冒泡的铁锅上。
斛律罗门在考虑着今夜的夜袭,打是不打呢?他拿不定主意。与汉军交战这么多年,除了怀远一战遇到的那一小股汉军外,就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大规模的车营。
“怎么回事?”沉思中的斛律罗门被突然的嘈杂声给惊醒,难道是汉骑偷袭来了?
“大人,是下面的人煮食的时候不小心燃着了边上的草,已经扑灭了……”
——下面的人煮食的时候不小心燃着了边上的草;
——下面的人煮食的时候不小心燃着了边上的草;
…………
牙兵的话不停地在斛律罗门脑海中回荡,呆愣住的斛律罗门眼睛越来越明亮,越来越闪亮,他抓到重点了,草,满地的草,荒草——
他抓到重点了——
“吹号,聚将!李老儿,李乌龟,我让你变成靠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