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慢慢伸向笔筒,明明一瞬就到的距离,第九人却感觉如是经年一样长久,一样煎熬。当手指触摸到竹签的前一刹那,突然停住了。
第九人垂下了手,吐出一口气,“祝将军,我投降!”就像是背上的大山掀开了一样,这人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轻松。
祝彪灿烂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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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州州治,广阳郡。
城中一处安静的宅院中,寂静无声。
南宫靖两手颤的看着眼前一份刚传到的十万紧急信报,人,恍若猛地一下衰老了十岁。
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越骅,这位一向示人以智珠在握形象的汉地铁牌大总管,此刻也如南宫靖一样,两眼通红,眼眶乌黑,憔悴的令人难以置信。
而是什么情报让唐王布置在汉地的两个头面人物如此失魂落魄呢?那当然就是怡景山庄破灭的消息了。
南宫瑜、南宫琴音、南宫绕梁、南宫煌、南宫亮、平潭、孤山……
南宫一族的jīng华进去,铁牌组织三大头目也三中去二。北平城起事之败都没有让这二人颓废,南宫家家产被抄也没让南宫靖皱一眉头,但眼下越骅不说,南宫靖却真有一蹶不振的样子了。
“他是谁?”
捏着信报南宫靖悲愤莫名,整个家族的jīng华啊。“会是棘阳郡的那一拨人吗?可也对不上啊!”
棘阳郡一战,高手人数总共只有十个不到。当头那个被疑为祝彪的领,虽然厉害却也只能跟南宫二位长老处在一个档次。即便南宫琴音、南宫绕梁在福宁殿一战中元气大伤,那祝彪又何尝不是在与yīn魂真君的比斗中身负重创?
怡景山庄可是有二百多人呢,其中成名级及其以上者就三十好几。如何能不动声sè的一举成擒?连躲进密室、暗道中的都被搜了出来!
这种实力北汉地界只有朝廷一家拿得出手,或是江湖大派文殊院、朝阳观之类的强强联合,而且在山庄内还一定要有内应,至少是熟悉山庄一切机关的人。
那……岂不是说有内jān?内jān又是谁呢?
一个问题还远没解决,新的一个重大问题就已经出现。南宫靖黯然摇头,摇头……
“吕凉带的人马回去北平城后根本就没有出动,不可能是北汉朝廷动的手。我想想,我想想…………莫非是……”
“是什么?”
“是太子,是夏王、晋王、郑王……”这些都是唐王夺天下的对手。近些rì子唐王在北隅问题上的动作太明显,可难保那些人不会也遣人手进来……
“不可能。要灭掉怡景山庄要有多大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进入到北汉之后,咱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南宫靖站起了身来,面sè苦涩艰涩。“终rì打雁反被雁啄,还啄了不止一次。咱们可就是干黑影儿里的事的啊……”语气怅然,伤感。
南宫家族损失如此之重,直接将南宫靖的心劲给打掉了。他一生忙碌攀交钻机,为的可不就是兴旺自己的家族家门,现在虽不能说失败,但损失太重了,重到了无法承受!是自己的‘努力’葬送了全部的家族jīng英,这让南宫靖怎能受得了?
越骅看着南宫靖离去的背影一句话没说,这个时候劝慰半点用处也没有。等一两天,南宫靖自己平复下之后再开导开导他,就可以了。
“江庆岩的人马到了吗?”拳头力量没有了,但越骅还要继续实施接下去的计划。索xìng这个计划本来也没用到那支拳头力量。
一身青衣装扮的曹炳坤闻声在门外答道,“先生,人已经到了!”
这家伙本来是跟随平潭身边的,但北平大撤退的时候,曹炳坤与几个同伴调离了平潭麾下,直接归入了越骅手下,帮助他理清曲州的一些必要、非必要脉络。
“那今晚就动手吧!”闭眼静气了好久,越骅再睁开眼时,jīng芒乍shè。“今晚必须成功——”
曲州刺史府。
刺史孙景明正在聆听着手下的汇报。近半个月来北汉朝局是风起云涌变幻巨大啊,但是孙景明没有接到新王新的诏书,如此老王旧的旨意他就必须接着往下办。
——继续招兵买马,继续整军备战。
曲州全州本来上下只有一万左右的郡国兵,先下曲州军却已经扩充到了两万人。孙景明还听从前几rì才巡查过曲州军备的皇甫坚的建议,下令各郡县组织民军,统计人马也快有一万人。
寅吃卯粮是必须得,敲一敲大户也是肯定的,全州军民官宦募捐也是必须搞得。否则以现今曲州的财力,根本做不到扩充正规军一万,民军一万。
但好在南宫家也反了。得到消息的孙景明立刻下令全州各郡,查封南宫家于曲州境内的全部资产。这得来的一笔横财,上下搭了几把手之余,倒是缓了一缓曲州的财政危机。
“好!现我曲州已有军三万,披甲两万人。钱粮饷银富裕,此皆在坐诸位之功劳。待皇甫将军下月大阅毕束,本官上奏朝廷,必不会忘了诸公之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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