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混账……”
北平城去西七十余里的一处驿站里,最上等的馆房中传出了祝彪暴跳如雷的怒吼。
“大人,祝将军这是怎么了?”驿站的一名驿卒不解的看着驿长,祝彪的暴怒声都要震破人耳膜了,实在于他心目中名将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太不相搭了。
驿长瞟了手下一眼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了,生气了呗!薄刀岭在南面的曲州打了一场仗,灭敌四千余,自己折损了三千。”
“这不是胜仗吗?快一倍半了。”
“胜仗个屁,那待看是谁!薄刀岭jīng骑,在祝将军手里一倍半算胜仗么?何况打的还是中山贼那破烂兵……”
驿长的地位虽然不堪,但引那内使去见祝彪的时候他挂耳朵也听到了一些内容,内使并没有特意避开他,想来这消息在王都城里已经烂大街了该。
“唉,祝将军您这是……?”
哗啦啦一行人从馆房里出来,驿长立刻迎%上去,眼光老辣的看出了不对来。包裹在身,利剑悬腰,这是要走?
“驿长,速去备马。本将要连夜奔去都城!”
“诶,小的遵命!”
别说留客的话,这话不是他小小的驿长该说的。驿长领命后就立马转身招呼驿卒,去帮手牵马。
王命金牌叫开了都城的大门,祝彪回家睡了一觉。天一亮便去了太尉府,然后是兵部衙门。前者用了大半时间。后者时间很短,中午前进了王宫,中午到了易北候府,饭后抽空见了一趟祝明,下午时分,五千jīng骑一人三马的从薄刀岭开下,绕道都城东,转而南下。
“长驱——”技战术开启!
====================分割线=========================
东江郡,长瑞县。远方的地平线上腾起浓浓的烟尘。
长瑞县令王恺站在城墙的高处,向下看去。只见一片骑兵向着县城奔来。这些骑兵身着铁甲,举着一面面猎猎飞舞的旗帜大旗。
骑兵到了城外,巡查一周后就肃然列阵,又有数骑回报,过了片刻只见一片片褐sè的战旗不断在城下云集,每旗就是一部,五部就是一营,军校将旗更是迎风高昂。
大军云集,号角声不断响起。随后这五万还多的中山军列阵而行,缓缓向城头逼来。在两箭之地外站停。
如此威势,王恺不由变sè,可以听到身旁一众既咬牙切齿又重喘气的声音。这是一种既愤恨又惧怕的心态!
愤恨中山军背信弃义落井下石,惧怕城下的巍巍大军,泰山压顶。
一块块方阵已经密密麻麻,不费力就可看清上面的旗号。来者到不再是最初时候听到的那龚姓中山将军,而是一名姓罗的。
从城头看去,旗帜下,密密麻麻全是身着褐sè甲衣的中山军之兵。闪亮的兵刃在阳光的shè映下炫出夺目的光芒。
中山国太尉罗龙光亲自出马。自从得知汉军悍然将北地三州中山军尽数缴械,自己的太子被囚禁,中山王就准备着抓狂。
现在他们得到了唐王的支持,得到了‘汉王’的诏书,在广阳郡城一战失利后,十万后续的真正中山军步骑,立刻开入了曲州。同时两股偏师也左右进兵俞州和睦州。
罗龙光身后是密密麻麻的jīng锐护卫。随同军中众将一起凝视着长瑞县城。仔细看着上面的旗号,并没有现有军旗!
罗龙光呵呵一笑,马鞭指向县城,出声说着:“汉使何在?”
这时。姬锟的‘使者’连忙出列,说着:“罗太尉,外臣在。”
“汉王既已请我国救援,本太尉就不忍多造杀孽。你快快去持节劝说城头县令,令其立刻出来见礼,弃伪王,择真主。否则半个时辰后,我军便开始攻打,血流成河之际,休怪本太尉手下无情。”
“是,太尉大人,外臣这就去。”这个汉使如是表演双簧一样跟罗龙光一唱一和。罗龙光周边一些不明所以的军将还真的为罗龙光的这番话点头,而真正的明眼人,却在内心里出了一阵阵冷笑。
中山王如此为是真正的——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王大人,现在如何是好?”城头一青年低声对着王恺说道,看他一身装扮,该是县吏无疑。
王恺两眼喷火的怒视着城下汉使。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真恨不得立斩了城下那厚颜无耻之狗头。
但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中山军,苍然一叹道,“尔等开关出城吧!”
“大人!”青年不甘心的喊道。他实在难以忍受屈服于中山小人之国的耻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县中只有不到千人的义兵,如何是这五万敌虏的对手?中山贼若是攻破,我县百姓即使是阖县皆战守,也断无生路。”
听了这话,青年只得无语。
一刻钟之后,只见城门大开,一行人涌了出来,为的,不是王恺而是县丞,长瑞县还是不战而降了。
“大人,大人……”城头上,梁谨手足无措的看着利剑搭在颈上的王恺。“大人,不可啊……”
“哈哈,还有何不可?本官身为一县之长而无能守其土,有何颜目面见世人,更羞愧于朝廷。君王之恩,黎民之心,无有他报,惟一死明心!”看着城门大开,城池即将破碎,王恺的心都裂了。
“嗯!”用力把剑一旋,三尺热血飞溅。
“大人,大人………”王恺尸体倒下,梁谨痛哭流涕。趴在城头,一股更深更浓的仇恨在生根在芽……
“城头出了何事?”罗龙光听到哭声不由皱眉道。自己大军就要进城,却传出来哭声一片,何其晦气!
亲随连打马奔去查探,片刻后回报:“长瑞县令自戕!”
说说笑笑的一班中山军将笑容立刻僵持在了脸上,连罗龙光捋须的手都不由得一重,生生拔下了他三根毛来!
“嗯,嗯!大军在外扎营,分兵一部守住此县,把那县令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