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一枪收割着xìng命,但后续的亲兵追上来的时候,回头杀来的百十名中山军已经只剩下了七十个不到,里面但凡衣着华丽一点的,和铠甲蹭亮的军将,都被祝彪给挑杀了。
百十来骑拼死力战的jīng锐却连一刻钟的抵抗都办不到,当祝彪带兵追到树林外的时候,树林里罗龙光逃的都还没多远。
“给我围起来,一只鸟也不能放飞出去——”
林子中飞鸟惊起,祝彪看了看鸟飞起来的位置,长枪在地上一捣,飞身下了战马,脚不沾地人就大鸟振翼一样向着林中蹿去。
“弟兄们,把林子都围起来……”冯恩江大声叫着,他已经不担心林子内的罗龙光是否能逃走了,他相信自己的将军。由祝彪出马,十个罗龙光也逃不出手心去……
同rì,威县往东江郡去的官道上,一支万多人的队伍正在奔驰。
同时,威县西门外,冲杀还在继续。
“嗖嗖”床弩的破空声,胜似阎王的追魂令,一穿就是一串。盾牌也抵挡不住翎箭的刺破!
这些长枪一般粗细的弩箭根本不是一般士兵可以抵挡的,巨大的箭簇三角锥装,最善于破甲穿刺。shè出后劲道十足,往往在把目标穿身破体过后,还要再透上两三人才会停下。短短的数十息(时间单位)里,战场上的汉军步甲就在床弩的击下经历了一次灾难xìng的打击,从气势汹汹变为不得不退,战阵之间,变换无常!
回到城头的云峥一口血险些没吐出来,面sè惨然的看着城外遍地的死尸,好几百儿郎啊,就这么折了。恨,恨,冲天一样的恨!那可恶的铁蒺藜和陷马坑,以及营垒前的三道又深又宽的坑道,中山贼真是恶毒至极,想想他就两眼充血。
“将军,今晚末将请命,再冲一阵!”
铩羽而归,一战败阵。打消了威县城里所有汉将心头的傲气!
如果说之前冲击西城敌寨只是为了拉回那一万多敌骑,可挫败之后的众人却真正的将目光放在了这些敌寨的威胁上。
西门敌营是四面敌军中最弱的一环,如果这里都冲不开,那岂不是说自己全军就都被困在威县中了?
小小的一个县城能有多少储蓄?三万人马退入城内,人吃马嚼用不了一个月怕就能将整个县城给吃干净。大军退入城中的时候,可没携带多少军需啊!
盛腾芳诸将再看城外敌营的时候,已经从为友军帮忙,变成了给自己解决危险,这是一根本xìng的转变!
前者,付出千把人伤亡就是‘得不偿失’;后者,死伤再多也是值得!
天亮难有招架,就只有等太阳落下,夜战破营了!
中午,天上的乌云散去,毒辣的太阳升起。
清晨小雨带起的清凉感迅速消失,炎炎烈rì,蒸腾着两军披甲戴盔的近十万将士。
到黄昏rì落,地面上已经一点下雨的迹象都看不出了。
“云峥,县里全部的牛马都赶来了,今夜一战,必须破开西门。”盛腾芳用一下午的时间将威县城池中的马匹、耕牛集结到了一块,还搜集了大量的油脂,倾尽全力的准备着夜晚的一战。
城中无数百姓yù哭无泪,农民们就是怕中山军祸害了自己家里的牛羊,才赶着耕牛逃进县城里的,却不想被自己的官军给征集了。
马匹,这是县里富贵人家的驮马、乘马,收拢一下也有一百多匹。
“将军放心,末将必破敌营。”云峥正sè答道。一股勇毅感从他的身上出,这是一种不惜一切代价的烈气。
天一点点黑下,月亮升起,星星闪现。城内汉军的准备全部妥当。上午的教训告诉云峥,依仗着军力去强攻猛打,只会让将士的鲜血白白流去。中山贼的弓弩器具在坚固营垒的掩护下,足以以一换二,甚至以一换三,那样的打,每一座中山军寨都将会是一座无比血腥的磨坊。
如果用如此的代价来换取西门的胜利,汉军要流去多少血?
一万,还是两万?
所以,必须取巧,必须尽可能的减小自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