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无止境,不仅仅指的内力修为,更加还有战斗技巧。混沌纪元,似乎从根本上,在这方面就缺失的很严重。
楚翔饮了口酒,淡淡的扫了眼én口飘进的一袭不寻常的红衣,默然想到。
“究竟是我本身所处高度太高,早已凭着局外人的身份,踏过了数场轮回。还是因为那丝神xng,从记忆到比之更加深邃的方面,都使我做出了改变。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混沌纪元的创造者,原本就并非全知全能。”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再高的悟xng,再好的心xng,若从根本缺失,却终究有着看似完美的缺陷。
单纯的技巧可以凌驾于任何尚未达到极致的力量之上?
也许能,也许不能。天神能,不代表楚翔也能。
这是机会,也是豪赌。
“嗖嗖”破空声中,楚翔放下酒杯,看着桌对面仿佛忽然出现的妖美红衣佳人,眼角余光瞟过整个客栈。如同意料中一般,除了那瑟瑟抖的掌柜小二,原本静若寒蝉的众人,已经尽数被一筷封喉,永远不会在开口。。。
“你本不该来的。”
楚翔淡淡的看着对面脸带浅笑的红衣丽人,突然开口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的确不该来,“不该来”,不是某些剧情中略有装嫌疑的、战前开场白,而是,当真不该来。
nv子脸上笑意一顿,随即再度轻笑出声,似乎觉得颇为好笑。
这天下,还有她去不得的地方?
狂吗?若谁有“天下第一魔nv”之称,都会这般狂妄。
“呵呵呵,为什么。”
nv子看着对面白衣少年,眼中寒光毕露,询问的语气虽不咄咄人,却自有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意味。
“因为你看不透我。因为你,不懂。”
楚翔淡然开口,nv子,沉默了。
侧目,依旧打量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丝毫不去在乎身前那一抹历经百年血雨洗礼的红影。仿佛那坐着的,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少nv,而非是什么江湖人人闻之sè变的nv魔。
喜儿默然,nv子就是喜儿,就是曾经的天下第一至尊,但这一刻,喜儿沉默了。
不懂,真的不懂。
喜儿不懂,为何那白衣少年,分明没有踏入任何意境,身上却有着另一种诡异的气息。
喜儿不懂,为何那白衣少年给自己的感觉,杀气之浓烈,直冲云霄,比之自己都不逊sè多少,偏偏又没有踏入杀意境界。
喜儿不懂,为何自己竟然,在这一刻生不起原本打算好的,击杀少年的心思。
喜儿不懂,掌握了钥匙的她,为何还有,半点都看不透的人。
楚翔转身,无惧的直视着喜儿,透明仿若琉璃,闪耀好似星辰的眼眸中,印出了一颗剔透的剑心。
楚翔无惧,仅仅凭借喜儿在初期表现出的实力,那大量隐藏力量后的实力,远远不足以杀死自己。旁的不论,单单速度轻功一途,仅仅能勉强跟上习武方才三年依韵步伐的家伙,怎么可能追的上自己?
喜儿在最初表现出的力量,仅仅在速度一道,太弱,太弱。这本是不应该的,纵横江湖百余年的喜儿,轻功还比不过一个习武三年的菜鸟?
这本,不可能。但既然生了,就有其道理。
楚翔不懂,也不需要懂,借用依韵的话,“轻功,是做不得假的”。
喜儿此刻,绝对杀不了自己,速度上,差的实在太远。话又说回来,轻功,当真做不得假吗?
喜儿拂袖,将桌上酒壶、酒杯,连同竹筷小菜,一同扫落在地。
叮当脆响,瓷器粉碎的声音中,喜儿将腰间系着的酒壶放到桌上,而后反掌取出了两只碧yu酒杯。
“呵呵呵,尝尝,飘渺无痕。”
碧绿sè的液体,注入到两只碧绿的酒杯中,淡淡的香气,溢满四周。
楚翔喜儿各执一杯,轻饮。
碧绿的酒,彷如毒yào,又像是珍贵无比的yu髓。
那入口的甘醇,那直贯入脑的清香,让楚翔,不禁沉醉。
“的确好酒。”
楚翔放下酒杯,赞叹。
“呵呵呵,喜欢,喜欢吗?喜欢,就拿去吧。”
喜儿轻笑出声,喜儿一直都是笑着的,即便从很多年前开始,喜儿已经不会笑了,但是她终究一直是笑着的。
楚翔看着轻笑不止的喜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那复杂中,饱含着怜悯、怜惜、敬佩以及。。。
喜儿敛眉,眸中杀意闪动,只是,终究没有出手。
喜儿不出手,因为在她眼中那完全披上一层红sè纱幕的世界中,在那被无穷红点笼罩的世界中,楚翔,是清晰的。
楚翔身上,没有对自己露出丝毫杀意,亦或者恶感。这种情况,除了在灵鹫宫几魔nv身上,除了在极少数én内弟子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喜儿是恶的,喜儿也是善的,其实从喜儿拿出酒壶开始,就没有再打算出手。楚翔明白,所以才敢放肆流露出那种情绪。
喜儿走了,真正的绝顶高手,不会让犹豫在心中驻留。杀,是因为未曾见过。不杀,是因为杀念散尽。
喜儿留下了装着飘渺无痕的yu壶,以及两只碧yu小杯。喜儿带走了一个承诺,楚翔永不加入天盟的承诺。
也许,即便出手,也不可能杀死,但终归,喜儿没有出手。
其实,在看到楚翔身上,那浓郁到令人震惊的杀气之时,喜儿已经不想出手。
楚翔不是自己引导的,楚翔是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在喜儿眼中,楚翔已经决定了承载自己的道路。
喜儿不想害人,但喜儿,不会强迫别人不去承载。喜儿害怕别人现杀气的秘密,喜儿却又,在杀意极境中,无比寂寞。
喜儿走了,如同一朵红云,飘然远去。
楚翔也走了,带走了飘渺无痕,留下了原本就该留下的酒资。
悦来客栈内,掌柜小二熟练的将尸体收敛起来,动作麻利,将装备堆积放至一旁,等待将来可能到来的失主认领。
én口,很快往来的人又多了起来。
那匆匆而来,匆匆离去的,究竟留下了什么?
楚翔来到联盟总部,例行开会。
如同往常般,老神在在的往伤心断肠身旁一坐,无视了所有人的眼光,闭目沉入识海。
杀技,似乎已经到了瓶颈,怎么样,都难以突破。楚翔隐隐觉得,似乎下一次突破,会带来一些奇妙的东西。
譬如,传说中“一技破天”的,理念。
会议很快开完,原本也只是无聊的叙述,伤心断肠,通常在盟会上,都是一个比较无聊和官僚的人,与私地下的他,判若两人。
那种无聊的毫无实质建树的会议,楚翔当真懒得参加。若非顶着“联盟第一副盟主”这偌大的名头,只怕八抬大轿都请不动这厮。
待伤心断肠枯燥的总结完最近一段时间的战况,布下新一轮的任务、众人陆续散去后。楚翔更加没了形象,懒散靠着椅背斜倚,几位留下的核心成员见状,却是只做未见。
情衣投了个无可救yào的眼神过去,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在那楚翔那雍容的外表下,在他时时刻刻都刻苦修行的时候,偏偏骨子里,又总是透漏着一阵难掩的懒散。
懒惰?勤奋?
很多东西,当真,说不清。
半饷后,楚翔离开了联盟总部,看着én口那两尊依旧挺立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的yu石麒麟,楚翔轻笑。
喜儿喜欢笑,仅仅是因为想让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感到自己在快乐。楚翔喜欢笑,则是因为,在他超然的目光中,很多事情,都是那般可笑。
匆匆的京城之行,在顶着夕阳,踏出城én的那一刻。
楚翔带走了最后一道影子,带走了几丝清风,带走了,那一壶飘渺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