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心底,她还是很相信他不会这样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和普通的人不一样,虽然有时候说话行事有几分古怪,但那份豁达却是很多人比不了的。
人都说,脸皮厚的人,心胸比较宽广,她相信他的脸皮是足够厚的,所以,心胸也应该是足够宽广的。不过,身为宋人的他,到底能不能正视这个问题,她还是有些许的不自信,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两人虽然心中所想各不相同,但面上的表情着是变化着,让对方有着一丝的错觉。
“香……香香……”隔了一会儿,岳少安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名字叫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他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有些渴了……”
“哦!”完颜香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着他,虽然心中觉着他不会和普通宋人一样,但是,当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将话题转移了过去之后,还是颇感不解,世人根深蒂固的族中之分在他这里,怎么如此简单就放下了,不过,既然他不追究,自己也不会提这个事,高兴之余,她急忙道:“我去给你倒水。”
岳少安点点头,没有说话,其实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想过什么金宋之分,对于一个习惯个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的人来说,女真族人和汉族人,都是中国人,没什么分别,兄弟之间打架,总是容易被原谅的。只是各为其主,却又是一方面了,可在现在,显然,两个人谁也不会提起这个大煞风景的事来,让彼此心中不快。
完颜香端着水杯过来后,却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道:“有些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吧!”
“无妨!”岳少安伸手接了过来,“汩汩”的仰头喝了进去。他得确是有些渴了,当然,还不至于渴的等不到热水来,可盛情难却,自己却也没有那么娇贵。
杯水下肚,从嗓子到身体都觉的好受了一些,放下水杯,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起以前,互开玩笑,他叫她叔叔,她叫他姑娘,恍如就在昨日,那时他虽然目不能视,但活得却没有什么压力,每每想到之时,心中便是一暖,惬意的生活,现在却是一去不复返。
现在,惬意没有了,多了压力,也多了责任,而且心底的痛楚却比那时眼睛的痛楚要疼的多,他都不敢去碰触,思绪稍转时,偶尔碰触到一点,就疼的寒,从心底寒入骨髓。
想必现在,岳少安更怀念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黑并快乐着。现在眼睛不单看的见,而且看的更多,更广,那份快乐却是不在了……
最后,还是完颜香打破这份寂静:“还要么?”
“呃……”岳少安轻抬起头,苦笑道:“有酒么?”
完颜香微一错愕,也笑了笑,但是想必岳少安的笑容,她笑的要自然许多,他还是他,并没有变,她这样想着,柔声道:“你伤很重,不能喝酒。”
“我死不了……”对于她的回答,他并不意外,所以坚持道:“再说,有你这个神医在,便是想死,你应该也不允许吧?”
“话随如此,可是你如果不配合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完颜香摇头道。
“可是我想喝醉……”岳少安低声道,那句往常会脱口而出的后半句“我想失身。”却没有跟着说出来,环境不同,心情不同,说出来的话,也不同了……
“不行。”她回道。
“那就少喝一点。”
“一点也不行。”
“何故如此坚持?”
“你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