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来越大,成片的雪花迷茫着视野,放眼望去,满天都是被寒风卷起的白色雪花在翻滚着飞舞,林中的大火已经被积雪扑灭。
阴寒渐渐入体,军士们的手脚都有些麻木,一个个又累又饿,最可悲的是,放了一夜的火,现在却因为火药尽去,又遭大雪而没了可燃的东西,先前怕被烧死,现在却需要担心被冻死了。
岳少安脸色很是难看,现在的环境,让他明白,大家不能待在这里,时间越长,被冻死的几率就越大,所以,尽管所有的人都疲累不堪,可现在绝对不是休息的时候。
岳少安将张横、刘通、马旻三人叫带了身边,商量一气后,便命三人去督促大家赶路,虽然坐下的人都不愿意再起来,不过,作为军人,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怨言,起身而行,却无比艰难。
岳少安也从马上下来,徒步而走,在这种环境下,人们的心态是很脆弱的,不同甘共苦,就很容易失去彼此的信任,即使是他是统领,而他们只是普通的军士,都是一个道理。
刘通瘦弱的身体在严寒的天气里,显然不如张横和马旻,身上冰冷的厉害,但他依旧坚持着,路上,已经有好几个兄弟已经瘦不了寒冷和疲惫而晕倒,有人建议岳少安将他们丢下,因为现在大家都很疲惫已经被能力带着他们走了。
岳少安却阴沉着脸,断然拒绝,只说了一句话,便将这些人的嘴全部堵上了,他说:“你们倒下,我也一样不会丢弃……”
风雪依旧疾速的吹舞着,队伍却是越行越慢,岳少安轻轻抚摸着红马的脖子,似乎在安慰着它,因为,此时红马的背上已经拖着三个昏倒的士兵了。
红马将头在他的身体上蹭了蹭,显得很是亲昵,岳少安转过身,牵着缰绳继续赶路,倒下的人逐渐增多,而剩下的人,也因为体力不支有些支撑不住。
一夜的奔跑,加上缺水少食和寒冷,已经让这些能征善战的军士们没有了以往的戾气,若不是岳少安逼着他们前行,恐怕现在都已经倒在地上熟睡起来,即便是死,也无所畏惧了。
张横和马旻因为体力比较强,每人都已经背了一个人,就连他们也已经有些勉强了。岳少安满面愁云,搓着冰凉的双手,口中哈着白气取暖,平日里白皙的脸,此时已经通红,而且有些麻木,双脚机械性地向前迈着,脚下“嘎吱嘎吱……”的踏雪声千篇一律。
抬眼看看天色,分辨不清是什么时辰,只觉得似乎走很久。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队伍中能走的人,已经无法在带着那些昏倒的和走不动的了。
“统领,我们实在走不动了,您带着大家先走吧,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再跟上去。”一个人开始说这样的话,接二连三的便有人坐了下来,现在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有人带头一松,便跟着放松了下来,再想起来走,就困难了。
岳少安抬头朝远方望去,穿过树林,不远处就是一处山坡,他收回目光,和众人道:“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我们爬上前面的山坡再歇。”
岳少安的目的是让大家多赶一程路,因为上了山坡,上面的树木稀少,少了挡风的事物,必然会更加的寒冷,到时候,一定还得朝前赶一段路,找遮风的地方。
然而,此时这种话却也起不了作用了,军士们大多已经站不起来,背靠着树干道:“统领大人,真的走不动了,就让我们歇一会儿,您先带着他们走吧!”
“兄弟们,这里不能歇啊。”刘通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有些颤抖。
看着那些坐在雪地中喘气的军士,张横恼怒了起来,有些话岳少安不说,但是他却忍不住了,他唾了一口唾沫到雪中,怒声道:“你们都他娘的还是爷们儿么?统领大人是为了谁?他有马不骑,跟着咱们一起走路,到现在一个兄弟都没丢下,不就是怕你们冻死么?你们倒是好,都他娘的矫情了起来,现在谁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