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抹了一把溅在胡子上的口水,目送着顾章的轿子渐渐远去,他满脸的茫然之色,陪着顾章将王宣书爆训一气之后,自己居然糊涂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事。泡*书*吧()不知不觉中,他老脸一喜,嘿嘿的笑出了声来,曾几何时,他也是随性而为,多才风流,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和院长的身份,让他渐渐的变的不得不沉稳庄重,今日虽然骂的糊涂,却让他忆起了当年的自己,心中苏爽不已,他拍了拍手,笑着返回了书院。
然而,同样的训人,却是别样的心情,顾章此时坐在轿中,眉头越的紧锁了起来,岳少安不在,让他之前所想的各种方法全都落空,怎能让他愁眉得以舒展,他无力的将身子向后一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脑中思绪百千,却尤未决断,最后,他霍然睁开双眼,狠狠的咬了咬呀,低声自语道:“凝儿,不要怪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爹的苦心的。”
下决心时虽然艰难,可决定下了这桩心事,他却坦然了。他轻轻撩起轿帘,咽了一口唾沫,微风掠过梢,带走了一丝愁云,却凭添了几分内疚,但随着唾沫的咽下,那几分内疚也跟随着唾液被压在了心底。
京杭书院中,清澈的小湖旁,几株柳树上,小鸟莹莹耳鸣,湖畔的绿草随波摆动,湖水中倒映着两个人影,随着湖面的抖动,却看不清楚面目。
“李冉,我让你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王爷,那小梁王正在路上,梁王府的家臣已经赶到了顾府,提亲的队伍现在就在府中住着。”
“有岳少安的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他就像是人间蒸了一样,竟然丝毫没有线索,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一有消息就来像您报告。”
“好的,你去吧!”
“是!”
望着李冉离去的背影,王爷面色肃然,睿智的目光中闪着一丝无奈,他缓缓摇了摇,抬眼望了望天空,长吁了一口气道:“岳少安,本王便为了你,去顾府再装一次傻,希望你真的值得本王这样做!”他说罢,面色一变,甩着袖子大步朝书院外行去,那模样又变作先前被马儿踢入湖中时的少爷,一看便知是个浮夸子弟,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城府,通透的直如一张白纸,眼神中的戏谑之色,将那分睿智,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顾府门前,顾章的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老爷、老爷、老爷——”老管家一连叫了三声,顾章才反应了过来,只听轿中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何事?”
“已经到府了!”老管家恭声道。
“哦!”顾章答应一声,轻轻撩起轿帘,迈步走了下来,老管家急忙上前搀扶,顾章托着他的胳膊朝府中行去。
刚一进府门,一阵爽朗的笑声便传了过来:“哈哈……顾大人,您可回来了,小可恭候已多时!”
“徐先生?你不是去接小王爷了么?”顾章猛地惊道。
“都是那该死的奴才诓语,小王爷据此让有五日的路程,他竟然说是顷刻间便到,我已将他处罚过了,这不,又急急的来拜会大人了!”徐木面带笑容的言道。
其实那是什么奴才诓语,只是他当时提亲,被顾章拖着没有答应,觉的脸上挂不住才愤然的寻了个借口离去了,可回去之后,仔细想来,觉的自己的决定太过草率,如此小小王爷来了,难免要被训斥,而且如若传回云南,那么更是颜面丢尽,思来想去,他便决定再来试试,怎么也得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顾章说动了,不然,交不了差还是其次,以后人前受人于柄才是无法忍受的。
所以他便又硬着头皮赶了过来,可来到顾府之后,才知道顾章已经出去了,正等的心焦,手下之人忽然跑来说是顾章回来了,他便急急的奔到府门,前来相迎,一来是为了给顾章一个好印象,二来是想看看顾章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此时他见顾章的面色不好看,心下计较着,想探听一下虚实,也好把握拿捏一番,在最恰当的时候,将那提亲之事再说出来,他拱了拱手又道:“顾大人真是繁忙啊,徐木刚离去不久,再来时,您便不在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