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行刑”道出口中,顾章面色肃然,隔着暴雨,紧盯着前方雨中的岳少安,心中百位陈杂,也不知是轻松,解脱,还是另一桩烦恼的开始。
梁王也是神情肃穆,不过他落在岳少安身上的目光却透着寒意,凛然而凌厉,既有杀伐灭仇的快意,又有一丝心痛隐然,只见他眉头一锁,胡髭倒竖,大手猛然挥起,后方的张默将头一点,厉声大喝道:“鸣钟——给我大力一些,使劲的鸣——”
“咚……”
“咚……”
“咚……”
钟声又震响了起来,然而狂暴的雨声却压抑着钟声传不出去多远,梁王听着这被压抑着的钟声闷响着,如同一个呻吟的病人一般,不由的眉头一皱,回身望去,张保见状,一脚踢开了鸣钟的人,骂道:“废物,闪开,我来——”
说着,他一把揪过绳索,伸手将衣衫上的袖子扯了去,爆起的肌肉显露了出来,被雨滴极大着,溅起千万水滴,仿佛在昭显着里面蕴含着的惊人力量,他将那绳索猛然揪起,双臂陡然用力,快速的一把拉回,随着他的动作,那大钟一声厉鸣,声震百里,那声音激射而出,彷如惊天历雷,彷如要将云层穿透一般,直冲而上。
嘈杂的百姓被钟声一震,顿时安静了下来,刽子手的气势也高涨到了从来没有达到过的程度,他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次在行刑时有如此滂沱气势的局面,只见他仰头灌了一口烈酒,然后“噗”的一声,喷在了刀刃之上,双手握住了刀柄,霍然举了起来,刀刃之上寒光闪闪,显然极为锋利,这一刀下去,保证是人头落地……
台下的诸女,心都提了起来,一个个面容严肃,就待出手。可就在此时,忽然天空一道历芒闪现,阴黑的天际强光大方,比那烈日还要耀眼,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所有人都在吃惊的空档,那白光急闪而下,霍然劈在了巨大的铜钟之上,与此同时,一声惊天霹雳惊声而起,彷如天地都震动了起来……
接着一团火光急闪而起,铜钟“轰”的一声,四分五裂开来,站在边上的张保当场便被一快碎片击在了胸口,一口鲜血激射而出,整个身体倒飞而回,只撞在了梁王的身上又划出很远,才被反应过来的张默将两人接住。
好在梁王只是咳嗽了两声便无大碍了,而张保却是口吐鲜血,身体不断的抽搐,显然是不能活了,张默和张保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多年共事下来,比之亲兄弟还要亲上几分,眼前张保的惨状,张默只觉的畅肝欲裂,牢牢的将他抱在了怀中不断的摇着他的身体呼喊着,然而张保已然不能说话了,只是不停的抽搐,不一会儿,双眼无神,身体便不在动弹了。
梁王心中一阵的后怕,若不是张保挡在前方,那损命的必然是他,回头再看张保的惨状,他也是悲从中来,张保、张默两人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谓之臂膀,如今断然少去一臂,怎能让他不心痛。他俯下了身去,轻轻撩起手掌,将张保那尚未合上的双眼合了下去,然后拍了拍已是泪流满面的张默的肩膀,便站起了身来,因为岳少安是不是已死,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
正当他想回头看看岳少安的情况时,却见顾章扭头看了过来,双眼紧盯着前方,面如死灰,没有了一丝的血色,他顺着顾章的视线望了过去,同样也是大吃一惊,只见岳少安尤自跪在那里,毫未损,而他身后刽子手却双手举到,立在了那里,在往脖子上一瞧,鲜血直冒,脑袋却已经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