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兰坡,此时已经成为一片血海,看着流寇的猖獗残忍,自己人的倒下,岳少安双眼惩的血红,他手握一把长枪,嘶吼着:“杀啊——”率先冲了过去。
虽然以岳少安这点本来对付武林高手不行,但是对付普通的流寇却又如虎入羊群,一人,一骑,一枪,冲人敌阵,只见枪尖连闪,周围腾起一阵血雾,岳少安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张横看在眼中,猛然士气一振,举起齐眉的槟铁长棍在头顶一横,厉声吼道:“兄弟们,他娘的,陈光这个混蛋私通王顺,想害死咱们,咱们怎能让他如愿,都给我操起家伙来,便是将屎都给我拉进裤子里,也不能送了自己的性命,死在这里就让陈光那个混蛋如愿了。”
说着,他将手向前一指,骤然提高声音道:“兄弟们,都头已经在前面为我们开路了,跟着都头一起冲啊——”说罢,他霍然脱去了上衣,将健壮的肌肉显露了出来,长棍挥舞“呼呼”作响,呐喊着冲了下去。
兵士们一个个也是双眼血红,手提单刀冲杀下来,虽然那泻药使得肚疼难忍,不过现在也只能不管不顾了。
高崇与卓岩也被这气势所感染,欲要冲杀,但众人皆知他们是都头的亲随,且除临战场,所以,将他们围在中间保护着,两人手握着兵刃却没有厮杀的对象,不过,两厢对持的时候,他们却能乘机偷袭,到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如此一来却也是歪打正着,摆了个阵型出来。
厮杀间的岳少安担心他们,再加之后面的人已经冲了上来,他这里的压力顿解,便回头查看两人,恰巧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随即双眼一亮,指挥着兵士按照着个阵型厮杀,却硬是顶住了流寇们的第一轮攻击。
贼王顺看在眼中,焦急不已,如此大好机会怎能放过,如果第一轮冲杀不下,那么气势不弱了,所以,他捶马挥锤,直奔着岳少安杀了过来。
张横一瞧,这厮手中的铜锤不小,想是一个力气大的主,岳少安不一定顶的住,便径直迎了上来,“小子,看棍——”口中吼着,臂弯粗细的槟铁长棍“呼”的一声,带这风声便朝王顺的脑袋上砸了下来,王顺举锤一磕。
两兵相交,火花四溅,王顺连人带马退后了两步,而张横的长棍却被反嘣而回,高高荡起,恰在此时,后面跟上来的流寇瞅中了就会,一刀斜刺而来,张横再想回棍格挡,却已然是来不急了,他心中一寒,双眼一闭,便即等死。
“噗——”张横只觉一股热血溅在了脸上,急忙睁眼一看,却见岳少安一枪挑飞了偷袭他的那人,挺枪望着他道:“张大哥,没事吧?”
张横看着这个书生模样的都头,现在满身是血,那白皙的皮肤上鲜血显得异常的樱红,禁不住有些感动道:“多谢兄弟相救,张横我……”
“张大哥,什么也不要说了,兄弟之间,同生共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岳少安的目光猛然一凛道:“只要今日不死,我定要陈光给死去的兄弟偿命——”
张横一咬牙道:“好,我陪着你……”
说话间,王顺已然又挥锤杀了过来,岳少安看在眼中,便欲挺枪而上,张横将长棍一横道:“兄弟,这厮力气大,我来顶着!”说罢,便提棍迎了上去。
岳少安看了看手中的长枪,知道自己确实不一定顶的住,便左右挑刺,以防有人趁机有偷袭张横,如此,且战且退,待到众人退到半山腰之时,后方弓箭兵一阵箭雨,而下,流寇留下了几具尸体,王顺见冲杀不下,便带人退了下去。
岳少安带人退到了山腰处,清点人数后,现只剩下了九十多人,看着山脚下的尸体,岳少安狠狠的一拳摧在了身旁的竹竿上,竹竿应声而裂,他的手也鲜血淋淋。
他仰天长叹一声,双眼泛泪道:“是我无能,是我的错啊,我对不起跟来一起来的兄弟。”说着,便又挥拳打去。
众人急忙跑上前来,抱住了他。张横这硬汉也是双眼泛红道:“都头啊,这不怪你,是陈光这混蛋欲要害我们,你冲杀在前,撤退在后兄弟都看在眼中的,贼寇势大,又加陈光的诡计,你能将兄弟们带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怎能说你无能——”
那日与岳少安一起掰手腕的老黑是个十将,所以,他也没有喝那加了泻药的酒,先前冲杀中,黝黑的皮肤上也是沾满了鲜血,呈暗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显得有些渗人。
他猛地走了过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岳少安的身前道:“都头,我老黑是个直肠子,不懂的什么勾心斗角,但我也明白这不是您的责任,我只恨陈光那个混蛋,若是有命回去,我一定杀了他。都头,您是个好人,拿我们当兄弟,我老黑的命就是您的,便是死了也无怨言……”
“都头……”众兵士一起喊道。
岳少安看着那一个个身上带血的兵士,他们有的人裤子里还沾着粪便,却硬是冲杀上来,一张张脸摆在他的面前,只能紧紧握着拳头,一言不。
这时,山下王顺已经阵好人马,意欲再次攻上。岳少安凝神望去,看着人头涌动的山下,咬了咬牙道:“兄弟们,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