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双手掩口,在地上翻滚一气,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一张张恶心的笑脸,仰口,“噗——”鲜血喷出。
正大笑的几人,顿时满脸腥气,有的不急闭口,口中也溅入了鲜血,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几人气急败坏的将张岱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
“我让你喷……”一人抬脚剁在张岱的脸上,口中骂骂咧咧,下脚不断:“他娘的,你再喷啊,再给老子喷一口看看……”
“都给我住手!”李封冷哼一声:“少主有交代,要活的,谁要给我打死了,我让他偿命。”
“嘿嘿……李头,您莫生气,兄弟们下手有分寸的。”那人跺的正欢,被李封呵斥,急忙行了过来,面上赔笑道:“也不知道少主要他干吗,一个废人而已,依我看,杀了便是了,留着浪费咱们粮食。”
李封冷眼一瞧:“少主的决定,也是你能过问的么?”
“是是是……”那人急忙退了下去。
“给我看好了,把伤治一治,别死了。”李封说罢,看了张岱一眼,只见他整张脸血肉模糊,都快认不出面容来了,鼻子都塌陷了下去,身上也满是脚印,禁不住眉头微皱,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了。
这边,张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而五营的人马,却已经来到了谷口。
流寇派出一队人马与官兵对峙着,两相都是面色肃然,双手紧握兵刃,只等领一下令,便要冲杀过去。
张横铜棍一举,五营的人马全都做好的冲杀的准备。“杀!”张横一声历喝,铜棍的一头直指流寇,官兵刚刚打了一场,都觉没有过瘾,气势正胜,有了命令,呐喊着直冲上前。
站在谷顶的王满冷眼看着谷口前,抬手做了个向前的手势,李封会意,吩咐下去,令旗一举,流寇的头领也是大喝一声:“杀!”
官兵和流寇的交接处,刹那间兵刃碰撞声,马鸣声,喊杀声,惨叫声,俱都响彻起来,尘烟滚滚,鲜血飞溅,流寇的兵马要远远少于五营的人马,再加之他们多是骑兵,机动能力强,但缺乏远程攻击。
张横看出了这点,铜棍一挥,官兵后退,刻意和流寇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五营后面的二百弓箭手,一起放箭,箭雨狂泻而下,流寇死伤大半,急忙勒马。
张横见状,铜棍又向前一指,官兵再次冲上,流寇已是大半负伤,这次对持的局面却不存在了,顿时成了一边倒的局势,张横瞅准流寇中的头领,挥舞着铜棍冲杀了,过去。
那头领见对方冲来,举起大刀直奔张横的头顶砍来,张横双手握棍,反向迎上,“当!!”一声兵刃碰撞之声过后,两马交错,那头领双手一阵麻,险些没能拿的住刀。
他急忙勒马回头,放眼一望,不由得的愣了一下,只见先前张横所乘的马上居然没有了人影,刚才那宋将被我劈死了?诶,按说不会呀,震的手都疼,怎么可能呢,莫不成他的脑袋比我的大刀还硬?
他这一愣声的工夫,忽听,脚下一声大喝,原来张横在两马交错之时,便弃马落地,尾追上来,他本就擅长步战,这样一来,如鱼得水,更是得心应手了,却弄糊涂了这个流寇的头领。
听着大喝之声,那头领猛然反应了过来,但是已经迟了,张横铜棍“呼——”就横扫而至,“咔嚓”战马悲鸣一声,双腿断裂,流寇头领随即落马,还来不及起身,便被张横一棍砸落,脑浆崩裂而亡。
张横上前一步,单手提着那人的尸体,来到战马前,翻身上马,将那尸体用铜棍挑起高举过头:“兄弟们,贼寇的头领已经死了,给我杀啊——”
官兵听到指挥使的喊声,精神为之一振,士气更甚,流寇却是胆战心惊,吓的丢盔卸甲,抱头鼠蹿,朝谷中逃去。
谷顶的李封看在眼中,轻声问道:“少主,既然是诱敌深入,何故如此惨烈,损失这么多人马呢?佯败不就好了?”
王满淡淡的道:“先前宋兵吃了大亏,若是佯败,他们如何看不出来,还会上当么?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消灭宋兵,损失这点人马又有什么。”
王满说罢,冷眼看着下方,官兵一路追杀着流寇冲入了谷中,禁不住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李封看在眼中,急忙低下了头。
张横正杀着兴起,忽然,猛的一惊,怎么进入谷中来了,他想阻止,但是前面的人马已经追入颇深的一段路程,想起张岱逃回来的残兵所描述的情形,顿时额头便见冷汗,他急忙下令道:“撤,快撤!兄弟们,不要追了!”
虽然阻拦住了后面冲上来的人马,但是前面进入谷中的却来不及撤退了。王满见宋兵有撤退的驱使,眉头一皱,冷声道:“杀!”
李封急忙让手下高举令旗,谷顶乱石齐下,谷中刹那间惨叫连连,听的张横心头不断的肉疼,不过所幸进去的人不算多,不致损失过重。但即便这样,伤亡也已经过百了。
张横将人马退至谷外,自责的看着伤病,一拍脑门道:“唉,他娘的,都是我大意了,守将大人来的时候,千叮万嘱,唉……”
“指挥使,您也无需自责,还好,我们进去的人不多,此地甚是诡异啊。我想,我们还是等守将大人来了,再做定夺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张横叹了口气,放眼朝谷中望去,里面血迹斑斑,到处都是尸体,他摇了摇头道:“先照看好受伤的兄弟,一切等守将大人来了,再做打算。”
“是!”
王满在谷上看的真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宋兵看来是不打算再战了。”
“嗯,看这架势是的,难不成他们想困死我们?”李封笑道:“我们的供给之物至少还能维持一年,便和他们这样耗着,也无妨。”
“哼——”王满冷哼一声道:“耗着?你以为我真是来当山贼的么?”
李封面露惶恐道:“老奴失言,请少主息怒。”
王满深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本来在给我几月的时日,必然能说服陈光投靠我们,居然半道又杀出个岳少安来。”
“少主不必忧虑。”李封道:“如今已然大胜,虽然官兵人数还多,为伤及根本,但那岳少安也不过是仗着官兵人多,才能一时与少主僵持,等他亲来,定然不是少主的对手。”
王满目光一凝:“岳少安能在未战之前,便料到我的诱敌之计,此人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们不可大意啊,先前小胜,只是他用人不明所致,不过,你想想,他接替陈光的位置才多久,定然还没有培养出来自己的人,这一点,却也不能证明什么。”
李封点头道:“照这么说,少主对这个岳少安很是看重。他真的能想少主说的这般厉害么?”
王满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又恢复了漠然的样子,淡淡道:“但愿不要被我言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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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少安整顿了人马,留下莫汉昌的一营守着营地,二营和四营的人马齐集,将营帐,辎重载上了车,又带足半月的粮草,看一切准备妥当了,才让刘通和马旻先带了人马赶去。自己却来到了莫汉昌的营帐。
刚行到外面,便听里面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