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安在起先得知消失之时,心中震惊莫名,不过,随后仔细想过,便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他不动声色地从一旁拿起了侍从刚刚沏好的茶,撩起杯盖,轻轻吹了吹浮茶,小抿一口后,缓缓说道:“段易明这是在试探咱们。这只老狐狸不好对付啊,情报上是不是说他们只抓了高崇一人?”
卓岩想了想,道:“是这样,只有高崇的贴身侍卫和他本人被扣押了起来。副使罗宏民倒是安然无恙,大理那边还对他以礼相待的。”
岳少安手指敲击着桌面,脸色平静地望着卓岩,脑中思绪飞转,隔了一会儿,道:“是这样了。你即可传令给罗宏民,告诉他,大理那边若是不放人,不妨再轰他一炮!”
“这个……”卓岩有些迟疑,道:“这样做会不会过火?”
“哦?”岳少安看了卓岩一眼,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连你都这样认为,想来那罗宏民也会有所顾忌。你在回信中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让他必须这么做,不是给他的建议而是命令……”
卓岩诧异地看着岳少安,见他目光坚定,便不再多言,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退出去后,便急急地去传信了。
大理城中,罗宏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了不下百遍,清早他一得到消息,便急忙报告了回去。但是,知道现在,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罗宏民年逾五旬,须花白,这个时代的人皆不长寿,五旬的年纪,便算是老人了。老头子身体不是很好,平日里都静坐了很少动弹,但是,今日从早到晚,他几乎将这辈子剩下的路全部走了一般。直到日暮西沉,天色渐晚之际,这才从宋师城中传来了消息。
老头子结果那个小布条,恍似接到了救命药丸一般,急不可耐地便打开来,一看之下,他整个便呆立在了当场。帝师这是要干什么?高崇大人是帝师的学生,还是正使一炮轰下去,就把自己轰到了劳力,自己一个副使,而且还是那种一直都籍籍无名之辈,再去轰一炮,那不得把自己的脑袋轰没了?
罗宏民手握着密函,汗渍渗出将上面的文字都模糊了,还是拿不定主意。本来他这次能随高崇前来,便是因为他办事沉稳,素来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才让他来辅助高崇,以免高崇一个人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考虑不能太全面。
然而,岳少安现在的这道命令却让他行那冒险之事。这可让他为难了,罗宏民不时地将那密函再摊开来看上几眼,依旧犹豫不决,沉默了半晌,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若是去,凶险难测,若是不去,却又是抗命。这让他左右为难,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帝师这是在逼迫老实人啊……”说罢,他猛地一咬牙,转身对随从高声,道:“去,将帝师给咱们带来的雄威炮拖出来……”
随从吓了一跳,清晨之时,高崇大人也喊了这么一嗓子,结果搬过去就把人家大理皇宫给轰了。这罗老大人要干吗?他心中揣测着,不由得问道:“罗大人,天色已晚,咱们这是干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