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被别人治了短处,还不至于如何沮丧,可若是被人治了长处,便失魂落魄了。此刻的张全忠便是这般,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突然间便苍老了许多,真的成了一个催催老者了。
岳少安迈步到章初三身前,对着张全忠拱了拱手,道:“老将军今日想必是乏了,先去休息吧。”说着,扭头对高崇使了个眼色,高崇会意,上前恭敬地扶着张全忠向外走去。
张全忠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未能说出来,最后只是深深地望了章初三一眼,又朝岳少安看了看,便摇着头,跟着高崇离去了。
待到张全忠离去,章初三嘿嘿一笑,来到了岳少安身旁,道:“帝师,老章以后再也不敢饮醉了。您老人家切莫生气,这板子打着虽然不疼,可坐起来却不是滋味……”
岳少安回过头来,抬手拍了拍他的光头,道:“知道便好,这次轻饶了你,下次长点记xng。好了,你也赶了几日的路,先去休息吧。”
章初三赶紧点了点头,嘿嘿笑着,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在章初三离去后不久,高崇又折返了回来,满脸好奇地望着岳少安。
岳少安也回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隔了一会儿,高崇正要开口。岳少安却抢先说到,你是不是想问我怎地突然会了剑法?
高崇点了点头,道:“是,岳先生,我记得您好像并不会剑法吧,而且这软剑怎地看着那般地熟悉?”
岳少安从腰间“苍啷”一声将那软剑抽出,淡淡地说道:“你且看看这剑是否识得?”
高崇仔细观望一会儿,猛地睁大了双眼,道:“这是柳将军的剑?”
岳少安点了点头,面色微带一丝凄凉,道:“得确是他的剑……”说罢,又是一声轻叹,道:“剑法也是他的……他给了许多,却夺走了我一个知心的兄弟……”
高崇知道岳少安又在怀念柳伯南了,轻轻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劝慰,道:“岳先生,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说罢,高崇缓缓地退了出去。
岳少安缓缓踱步到了帐外,望着夜色,不由得回想起了许多往事。
当初,他找到岳少安和韩莫儿的安身之处后,在接柳伯南的尸骨和韩莫儿回宋师城之前,韩莫儿交给了他一个包裹,说是柳伯南给他的。
待他打开之时,便见里面只有柳伯南的随身软剑和一本剑谱,在剑谱中还夹着一封信。大意是让岳少安不要怪他未说出实情。而且还托他将这剑谱勤加练习,待到他剑法大成之时,再找个合适的传人将自己的剑法传下去。
岳少安当时只是对着那剑骂了一声:“你这混蛋,死了也不放过我。你本知道我是个懒人,那里有时间学这剑法……”虽然他知道柳伯南是怕他有什么危险,故意将剑谱留给他,好让他有些防身的本事。至于那寻传人之事,只是想让他不必有负担而找的一个借口。不过,兄弟临死的托付,岳少安却还是放在了心上,自从那以后,每日早晚都会一个人练剑。
时至今日,已经小有所成。柳伯南便是死了,任旧帮了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