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礼却没有因为这声音而减少半分恭敬,微微施礼后,才道:“末将虽没有见过岳少安本人,不过,关于他的传闻到是听过不少。而且,依照我们得到的情报,再看此人的装束长相应该便是他了。”
那红甲将军点了点头,道:“君竹喜欢的男人便是这般模样吗?不过,看起来倒也配的上君竹,只可惜……”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微微一顿,道:“此刻敌军士气正旺,而我军有太过分散,挡不住他们了。我们暂且收兵,待敌军退去之时,再予以追击吧。”
汤和礼点了点头,道:“末将也正有此意。”说罢,汤和礼回头吩咐一声,不一会儿,鸣金声起,大理军缓缓退去。
岳少安趁机将张横他们让了过去,让他们先行,而自己却徐徐后退,深怕敌军趁自己退军之时追击。一直到撤到十里之外的营盘之后,岳少安这才略微轻松了一些,心里的担心也渐渐褪去。早在岳少安看到旦当城那里有了战况,率兵冲击之前,他便留下了一部分兵马,在此安营,并且修筑了防御工事,虽说时间尚短,防御工事并不完善,但是,却也能勉强抵御住敌军了。
进入军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将士们先饱餐一顿,因为岳少安知道,他们是真的饿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不迟,此刻断然不是行肃清军法之时。
一锅锅咸肉汤还未熬好,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士兵们便生吞猛咽了下去。
而张横却顶着干裂的嘴唇来见岳少安了。进入岳少安的帐中,张横也没有收拾身上的衣服,一身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会呼呼的,髻也松沓了下来,几步走到岳少安身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低着头,道:“帝师,末将请罪!”
岳少安抬起眼皮,看了张横一眼,眉头微微皱着,并不说话,他们以前是好兄弟,可是,随着身份的差别越来越大,张横对岳少安也打心底里有了一种畏惧。岳少安越是这样不言语,他的心里越是没底,不由得抬起了头,又道:“帝师,我……”
“张大哥……”岳少安突然打断了张横的话语,缓缓地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晚些时候再说……”说罢,伸手将桌面上的一壶酒扔了过去……
张横下意识地接在了手中,愣愣地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岳少安,不知岳少安是何意。而他从岳少安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突然,张横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帝师,张横自知此次罪无可恕,但凭帝师落,张横断无怨言。只是这欠账的事,张横实在不想做,不然,我这心里便要难受死……”
岳少安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张横,想了想后,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话说明白了。张横听令——”
“末将在!”
岳少安沉声,道:“现在命你带罪立功,这一次倘若成功,前番之罪将从轻落,倘若不成,那么二罪并罚,便斩了你的头,你可心服?”
“末将心服!”
听到张横的回答,岳少安起身走到了张横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张大哥,我料定……你将……”
岳少安一口气说了颇多,张横却是不住地点着头,面上从疑惑慢慢地转做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