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慢慢地散开了,就如用朱丹渲染的画,氤氲飘缈渐渐成一缕无法捉摸的轻烟,再睁眼间,已然看不出一丝的痕迹…。
水,依然是水,绿波荡漾,深不见底。
“走吧,我们从桥上过。”付缕不再看水面了,转身对众人道。
“可是这桥一定造了好久了,万一踩断了人掉下去不是喂鱼了么?”其中一名助理担心的问道。
“那你说怎么走呢?”付缕看了他一眼道:“这桥上有铁链,大家只要扶着铁链就一定能过河的。”
“你说的轻巧,你以为我们考古队的人都是有轻功的么?扶着铁链,就算是扶着,脚下一滑,人吊在那里,这桥离水面这么近,食人鱼跳出水面来咬了人怎么办!”
付缕冷眸子看了眼文丽,淡淡道:“放心,你就算掉下去,食人鱼也不会吃你的。”
“为什么?”文丽倒是一愣,不明白付缕是什么意思。
“食人鱼喜欢吃新鲜的。”
“你!”文丽这才知道自己被付缕讽刺了,不新鲜的东西自然是臭的,这付缕是拐着弯骂她臭呢!
一群年青的助理捂着嘴笑了,一时间倒忘了书生死亡带来的恐惧与伤感。
付缕不再理她,只是对众人道:“现在大家有意见么?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你们自己走,我走吊桥。”
“我也走吊桥!”露西也走到了付缕的身边。
众人这时面面相觑了,这正副队长都从吊桥走了,难道他们还自己走不成?不管怎么说,考古队也是有原则的,如果队员不听从正副队长的安排私自行动,那么传了出去,以后任何一个考古项目都不会找他们的,从此他们会在考古界臭遍街了。
陈博士与李博士对望了一眼后,点了点头,对付缕道:“既然付队长这么说了,我们没有什么意见,我们跟你走吊桥。”
付缕点了点头,率先往吊桥上走去。
就在她一脚要踏上吊桥时,突然后面传来一阵惊呼声:“天啊,千万不要上去。”
付缕回头一看,从山西边转过来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手中拿了根牛鞭,边个有一条黄牛正悠闲地啃着草。
“请问为什么不能上去?”陈博士一看是当地人立刻迎了上去,热情无比,不管怎么说他也对这吊桥心有余悸。
“这桥的名字叫奈何桥,自从造成后,经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足落水,所以我们当地人很少走这上面的。”
“那失足落水的人救起来没?”
“奈河桥,奈河桥,这顾名思义就是投胎去了,哪还救得下来?”
陈博士脸色一变,神色不定地看向了付缕,付缕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那中年人笑眯眯地看着她,样子显得笨拙而憨厚。
“我就说不能过吧,幸亏这位大哥来了,不然我们不知道谁又要成了冤魂孤鬼了!”文丽尖酸道:“可怜了小九子与书生,要是按着原来的方向前进,他们怎么会这么早就死呢?死就死了吧,还落了个死无全尸!”
“你们中间有人死了?”
“可不是!一个被食人树吃得就剩个头了,还有一个刚才还在喝水,只一会就成了无头的尸体了。”
中年男人一惊,大呼道:“果然这河里邪门,不能过啊不能过!”
“那你说怎么过?”付缕漫不经心道。
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大家信得过我,我带你们过吧。”
“信得过,信得过!”文丽连忙高兴的答应。
付缕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她却示威的回瞪。
“哼。”付缕鼻间哼出声来,这个中年人这么一说,这些队员肯定是不肯过吊桥的,她要是强加于人倒显得她不通情理了。
于是她看向陈博士道:“陈博士,你看。”
“一切听队长的。”
老奸巨滑!付缕暗中骂了声,她对众人道:“我还是坚持从桥上走,你们呢?”
队员本来听付缕说坚持从吊桥走心里都咯噔一下,可是听到她的后半句,又高兴了,于是都道:“既然有熟悉这里环境的老乡,我们建议还是跟着老乡走比较保险。”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们就跟着他走。”
付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背起了装备,露西背着包走到了付缕的身边道:“这个人有些怪异,要小心了。”
“嗯,不扫大家兴,也让他们知道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身边最不可能的人!”
那人带着众人拐了十七八个弯,付缕看了眼指南针,似乎与目的地背道而驰呢,心底冷笑,又走了一会,付缕淡淡道:“老乡,怎么我们越走越远了呢?”
中年人一愣,讪笑道:“这个道是绕远了些,不过安全不是么?”
“付队长,你真是的,不管怎么说人家老乡是牺牲了自己的时间还我们走的,你还嫌好嫌坏的,你这人做人也太不知道感恩了吧!”
文丽又冷嘲热讽起来,她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刺付缕一下,就跟个马蜂似的,不蛰人难受。
一路之上,付缕已经习惯了这种人的脾气,连说话都懒得跟她说了,对这种人只有漠视才是最大的蔑视。
果然看到付缕不理她,文丽脸色一变,口里却更不着调了,说着有的没的。
连陈博士也看不过去了,喝道:“文助理,你有这力气留着走路吧。”
文丽是不敢得罪陈博士,委屈地看了陈博士才闭上了嘴。
一行人又往前走,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窄道,那窄道延伸到远处,是两座山的间隙,两山高有千仞,岩石尖锐!远远看去两座山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起,却因为中间突出的石头已然吻合而无法再移动一步,从而留下了下面宽有三尺的小窄道。
“这景色真美啊,跟武夷山的一线天有一拼啊!”
“是啊,天上白云悠悠,地上绿草幽幽,还有这一线天的险峻,真是美不胜收!”
“老乡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带我们走这里,我们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景色,可比付队长带的路好了不知道几百倍了。”文丽又开始不遗余力的打击付缕,为了显摆她,她还从钱包里拿出了一百元递给了那老乡道:“老乡,今天耽误你时间了,这是一点小意思。”
“不要,不要,我们山里人不时兴这个!”那老乡立刻摆着手,死命不肯收。
文丽塞了一会见老乡实在不要,才收了回来,赞道:“这山里的人就是纯朴!”
付缕淡淡一笑,她可没有错过中年男人在看到钱时眼中划过的一道亮,这人不是不要,而是嫌少吧!
陈博士看了眼这地方,皱了皱眉道:“老乡,这条道你常走么?”
那人咯噔一下道:“有些日子不走了,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太静了些,连个鸟也看不到。”
“哈哈,这位老先生,瞧您说的,您是不懂山里的鸟,这会鸟儿都休息着呢,等到了傍晚时分出来觅食了,您就嫌它们咶噪了。”
“噢。”陈博士听了稍微放下了心,只是吩咐众人小心些,拿铲子多打打脚边的草,这山里蛇多,温热地带更多有毒蛇出没,要是被咬上了一口就麻烦了。
“陈博士,您年纪最大,不如您坐在这位老乡的牛身上吧。”付缕突然提议道。
陈博士一听正中下怀,他真是有点累了,于是他笑看着中年人正欲开口,那中年人却搔了搔头,憨憨道:“不是我不给您骑,实在是这牛很倔,连我也不让骑!要是它犯了牛脾气把您给蹶下来了,这个责任我可负不起,这荒山野岭的可没有什么好大夫。”
陈博士听中年人这么说也就作了罢,他也怕摔折了胳膊腿什么的。
付缕则了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