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神色立变,陈宫也是微微变色,高顺更是身形一震。
他们的大小姐,听闻是落在了陶商的手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城外,还要见吕布。
“陶贼,你在耍什么花招。”吕布拳头一击案几,剑眉深凝。
高顺却转惊为喜,忙道:“主公,大小姐还活着,这是好事啊,无论如何赶快去见上一见吧。”
吕布沒有办法,只得铁青着脸,心怀着狐疑,当即起身离开皇宫,直奔东门而去。
高顺等一众人,也都跟着前去。
登上东门城头,吕布举目远望,果然见有十余骑驻马城头,其中被环护的一名女子,隐约看起來像是他的女儿吕灵姬。
吕布剑眉立时深深一皱,看到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时,非但沒有一丝庆幸,眼神中还掠过一丝憎恶之色。
仿佛,吕灵姬活着,对他來说就是一种耻辱。
“真的是大小姐,大小姐果然还活着啊。”高顺却兴奋不已。
众骑环护中的吕灵姬,当她看到自己的父亲,出现在城头的瞬间,心中欣喜万分,险些就想策马冲过去,跟吕布父女团聚的冲动。
这念头,转眼却被樊哙警剔的目光打消,一闪而逝。
陶商当然有防备她趁机走脱,所以才派了樊哙,率领着一队铁骑亲兵,“保护”着吕灵姬前來城前,劝说他的父亲。
吕灵姬沒有兵器,跟樊哙只有半个马身相隔,樊哙的手始终都按在刀柄上,一副随时准备动手之势,只要她敢有异动,樊哙立刻就可以一刀解决掉他。
陶商是心存怜香惜玉之心,但那也得分人,吕灵姬却不识好歹,他就绝不会心软。
平伏下激荡的心情,吕灵姬想起了自己身负的责任,便深吸一口气,向着城头拱手道:“灵姬见过父亲,看到父亲一切安好,灵姬就放心了。”
容貌可有相似,但声音却无法复制,吕灵姬一开口,不光是吕布,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确认无异。
“是大小姐的声音,她真的是还活着啊,太好了”高顺激动不已,他也算自幼看着吕灵姬长大,如今见她还活着,如何能不欣慰。
吕布却一脸阴沉,脸上沒有半分喜色。
相反,他的脸还在暗暗青筋抽动,隐隐有几分怒色。
啪。
突然间,他拳头一击女墙,怒喝道:“你也配做本侯的女儿吗。”
这一声喝,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高顺身形也是一震,吃惊的看向吕布。
城前处,吕灵姬更是花容变色,明眸中掠过一丝痛苦,显然被吕布这绝情的喝斥,深深的刺伤了心灵。
她知道吕布为什么会怪她。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的女儿,就算被俘,也当以死保全名节,她却苟活至今,还出现在了两军阵前,吕布在怪怨她丢了他的脸。
心中痛苦,她却只能自吞下苦涩,叹道:“父亲想怎么骂,尽管骂好了,灵姬今日前來,只是想替陶商转告父亲,只要父亲愿意让城别走,他答应放一条路出來,让父亲平安退走,灵姬请父亲答应了陶商的条件吧。”
吕灵姬声音嘹亮,城头的吕军士卒无人不闻,尽皆变色。
他们沒有想到,这位吕家大小姐前來,竟然是奉了陶商之命,來劝他们的主公,她的父亲,弃城而逃的。
此番话若是由别的说客说出,自然沒什么影响力,但如自于吕布女儿之口,却引起了城头吕军一片轰动。
吕布身形剧烈一震,勃然变色,怒斥道:“贱人,你不知羞耻,苟且偷生,辱我吕家声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替那奸贼來威胁本侯,你好大的胆子。”
一句句“羞耻”,无情的刺痛着吕灵姬的心,羞辱着她的尊严,刚烈如她,更是被父亲的无情辱骂激怒了。
她小脸也一沉,眼中闪过怨色,厉声道:“父亲,你口口声声骂我苟且偷生,当初下邳城外,若非你想把我献给袁家求援,弃我于不顾,独自逃回下邳,我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终于,吕灵姬当着两军士卒的面,道出了当日的真相。
城头上,吕军将士无不变色。
高顺更是吃惊的看向吕布,仿佛不敢相信,吕布竟能做出这样的事來。
想当初,吕布意图破败,独自逃回下邳后,可是跟他们说,吕灵姬是跟他在乱军中失散。
谁曾料到,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竟然说了慌,竟是自己把女儿给抛下。
瞬息间,将士们那一双双的眼中,多流露出失望之色,对吕布的崇拜大减。
就连素來忠心的高顺,也暗暗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是无奈。
被女儿揭穿了真相,吕布气的脸庞扭曲变形,羞怒到面红耳赤,那一双双的眼神,令他如芒在背,隐隐竟有种无地自容的尴尬。
恼羞成怒之下,怒火冲脑而上,吕布一把夺过军士弓箭,大骂道:“贱人,竟敢胡说八道,诋毁本侯,我吕布沒有你这样的女儿,今天我就要为我吕家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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