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一拍脑门,道:“这时间过得真够快的。小姐是不到午时就出去了,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找人输血去了吧?”
常凤瑛的思想不要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可能也没几个人有她那样活跃,天知道她会冒出什么样古怪的主意,要是真的找人去输血,弄出人命可不得了,常瑜一下子急了,道:“快,常安,我们去找找。”抓起外套,飞奔而出。
“老爷,你慢点。等等我。”常安喊一声,忙着追出去。
常瑜不去找还好点,找到的结果不是吓他一大跳,而是吓得不得了,差点晕倒了。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他的宝贝女儿正和李隽谈得投机,还要拿李隽来做输血试验不说,还当着李隽的面指责李隽施政方面的过失。
李隽现在在老百姓、在朝臣中的威望高得不得了,和神明没什么区别,人人见了李隽的面都得称赞李隽英明神武,就没有人指责过他的过失。哦,对了,指责的人也是有的,那就是嘴快的高达指责李隽火药打包的方式的技术含量不高,容易给蒙古人剽窃。
高达这一埋怨也是绝无仅有之事,常凤瑛居然当面指责李隽的失误,实属破天荒的第一遭,不要说常瑜吓得不了,就是陪同李隽一起透气的廖胜功也是惊奇得差点把眼珠掉在地上了,李隽本人的反应也是非常意外。
李隽和廖胜功送走了鲁宾他们先在宁波到处走走看看,对宁波的展很是满意。回到临安,也不急着回去办公,趁这次出来的机会,想到处走走瞧瞧,满临安走着瞧着。现在的临安可以说是百业兴盛,繁华胜往昔,比起李隽初到这个世界时,已经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这都是李隽努力的结果,自己一番努力终于使得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李隽开心得不得了,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太好了,太好了,这才是我想要的”。
李隽,廖胜功和段干木三人走累了,就到附近一家悦天茶馆去喝茶。这家茶馆的生意特别好,比起昔日更盛十分,座无虚席。李隽和廖胜功打量了半天才看见一个妙龄少女倚窗独坐,一个人自斟自饮,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她身边有几个空位,这就是这家悦天茶馆唯一的空位。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常凤瑛,她也是数月不出门,觉得现在的临安比起数月前繁华得多了,店铺多了,叫卖的人也多,一句话:除了问题少了,什么都多了,都好了。
还带童心的常凤瑛玩心上来,把买东西去上学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到处走走瞧瞧,走累了到悦天茶馆来喝茶。她花了一两银子包下这一张靠窗的一桌,为的是不要别人打搅她,可以欣赏一下如此盛景。
李隽不知道这些,走到常凤瑛面前,彬彬有礼地道:“这位小姐,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这里有几个空位,让给我们好不好?”
常凤瑛正看着窗外入迷,一下子给李隽惊醒过来,看着李隽道:“你这人真是的,也不小点声,吓人家一大跳。你说什么?哦,位子。”一颗螓摇得象拨浪鼓,道:“不行,不行,你们坐在这里会吵着人家。人家没有别的意思,人家只是不想给打搅,你们还是找别的吧。”
她拒绝皇帝那还了得,段干木一步踏上,就要训斥常凤瑛,李隽忙把段干木拦住,道:“与人方便,你自己也方便。你一个人也坐不了这么多位子,让点给我们吧。我们也是欣赏景色的,包证不会吵到你。”
“那也不行,这位子是我花银子买下来的,给不给你们还是由我说了算。”常凤瑛有点固执地道,眨着一双美丽的凤目看着李隽,道:“要看景色,到大街上去啊,那里看得多,比这里一个小窗口好啊。”
她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自己占着窗口猛瞧,却叫李隽他们去街上看,太也没道理,段干木脸一沉道:“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有银子了不起了?就听说过花银子买东西,就没有听说花银子买坐位的事,你这是哪门子的理?”
常凤瑛给他一通抢白,气得腮帮子直鼓,美丽的凤目里闪现出晶莹的泪花,一副楚楚动人之态,一下站起来,指着段干木道:“你是怎么说话?人家是怕给人打搅,又不是为了别的。人家好多时间没有了来玩了,想清静一会儿都不行?”
李隽笑道:“小姐,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真是巧啊,小姐多日没有出来走动,我们也是数月没有出来活动活动,这叫同病相怜,一起来欣赏这难得盛景,岂不美哉?这银子嘛,我们会补给你。”李隽这个现代人才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只要能说服常凤瑛给他一个好位子,好好欣赏一番风景就不错了。
对于常凤瑛来说,银子根本就提不起她的兴趣,一双凤目睁得老大,道:“不会吧?你们也是好多时间没有出来了?来坐下,给我说说,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好久没有出来了?”还真给李隽说对了,他们是同病相怜,她一听到李隽他们好久没出来走动,马上就来了兴趣,热情之极,提起茶壶给李隽和廖胜功斟好一杯茶,得意地看了一眼段干木,道:“你站着。想喝茶,没!”
她还真是爱记仇,居然不给段干木好处。不用她说,有李隽在场,段干木这个侍卫只有老老实实站着的份,哪里有坐的份,往李隽身后一站,嘴一撇,才不看得意的常凤瑛。
李隽笑着招呼廖胜功坐下,为段干木求情道:“小姐兰心惠质,心胸豁达之人,不会只帮我们这点吧?佛家有云‘送佛送到西’,小姐,好事就坐到底吧。”
常凤瑛卟哧一声笑出来,道:“谁叫他那么说话?喂,叫你坐下。”提起茶壶给段干木斟了一杯茶,道:“不许再乱说了,再乱说,小心,哼!”
段干木张嘴就要回敬常凤瑛,李隽右手在他小腿上一拍,虽是不情愿也只得坐了下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道:“谢谢你。”虽是在道谢,好象是在用鼻子说话。
常凤瑛毕竟童心没有完全褪去,兴趣一上来就非常执执著,才懒得理睬段干木,一皱小瑶鼻,看都不看气呼呼的段干木一眼,迫不及待地问李隽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走动?你不闷吗?人家先前不觉得闷,现在出来才觉得闷。”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嘛。”李隽在心里有点无奈地想,道:“先入为主,你先到这里,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得先说说你为什么又是数月不出来走动?让我猜猜看,猜得对不对?你是给关在闺中学绣花,绣不好,你爹不让你出来?”
宋代依然是个男耕女织的社会,绣花一事是女人做的,叫做女红、女工,从小就要练起,李隽如此猜测,可以说是很有道理。
料事无有不中的李隽这次却没有料中,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眼前这个妙龄少女是一位医学奇才,他能够苏醒过来就是这个少女的功劳,自然是要错了。
“绣花?”常凤瑛卟哧一下笑出来,粉嫩的脸上出现一双好看的小酒窝,道:“人家才不做那种事呢。你把人家当作什么人了,怎么会那种事。”
在女工盛行的宋代,几乎是没有女人不做女工,她就是一个不做此事的例外,李隽有点诧异,问道:“那你是做什么的?”
“人家是学医的。”常凤瑛不无得意地道:“人家刚刚研究完一门新医术,输血。”
输血这种在现代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在南宋却是没有出现过,李隽一下子就来兴趣了,问道:“你会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