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所冒犯,周客卿多多担待。”
......
“哪里!哪里!各位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我始终坚信一点,贵族兴,则楚国兴!”
“如今我们是绝对相信周客卿,不知周客卿何时有空,我也想请周客卿上我的食邑变法。”
“听说还要钱,这钱真该出,多少钱,周客卿但说无妨。”
“我这才刚回来,身体疲乏,容后再说,容后再说。”
“一言为定。”
难怪你之前那么嚣张,还得让我们请着你去变法,如果是这么变的话,那确实得出钱请。
这些大臣们纷纷出言相邀,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昭阳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道:“多谢周客卿为我获得那万万之利啊!”
言语之间,充满着讽刺。
他倒真是希望姬定的变法,能够同时满足贵族和国家的需求,对此也有一些期待,但没有想到,竟是这个结果,真是浪费表情。
姬定拱手回礼道:“不谢。不谢。此乃我应该做的,毕竟大将军是出钱请我前去的。”
昭阳轻轻点了下头,便大步离开了。
显然是非常不满。
年迈的高固好不容才爬起来,站了半响,才开始慢步来到姬定身旁,问道:“周客卿如此聪明,难道就看不出他们都是在嘲笑你吗?”
姬定呵呵笑道:“怎看不出来,但总比他们反对我变法要好吧!”
高固愣了下,若是从这个角度看,倒还真是不错,问道:“不知这其中有何玄机?”
姬定笑道:“说来令尹肯定也不相信,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说着,他又问道:“对了!巴蜀那边是什么情况?”
高固道:“司马太宰已经去到蜀都,至于与蜀君谈得怎么样,还未有信传来。”
姬定稍稍点头,嗫嚅两回,还是没有再问下去,毕竟高固还是坐在令尹的位子上,他也不想高固认为,自己欲喧宾夺主,反正秦军来与不来,他都能够接受。
突然,他低头瞧了眼高固的双腿,道:“令尹的膝盖好像有些不适?”
高固愣了愣,旋即笑道:“人老了,这坐久了,起身就很难呀!”
姬定道:“令尹还得多注意身体啊!”
.....
那边楚威王可真是被姬定气得够呛,暂时还真不想见到这小子,于是他没有叫姬定前去问话,而是将王子槐给叫了去。
“工技之学?”
楚威王稍稍一愣。
王子槐点点头道:“是的,父王难道忘记,最初周客卿提到变法,曾建议父王重用墨家的工技之学,之后父王才将端木先生从宋国请来。”
楚威王连连点头道:“你若不提此事,寡人还真忘记了,也就是说,周济是要凭借工技之学来变法?”
王子槐点点头。
楚威王沉吟半响,问道:“你以为他能成功吗?”
王子槐道:“儿臣倒是非常看好周客卿。”
楚威王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王子槐便将姬定自下而上的变法议论阐述了一番。
楚威王听罢,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先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然后再根据习惯的改变,而推动变法,听着倒也有些道理啊!”
“正是如此。”
王子槐道:“如那商鞅变法,乃是依仗于国君之权威,去改变秦人的生活习惯,而周客卿乃是用工技之学改变人们的习惯,从而推行变法,相较而言,显然是更高一筹。”
楚威王呵呵笑道:“哪有这么简单,那商鞅变法,可是方方面面都加以束缚,如此才取得成功,这一艘船又能改变什么?”
王子槐讪讪道:“这儿臣也不太明白,但周客卿对此是信心满满,父王何不先看看,他能否取得成功。”
楚威王苦笑一声道:“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了。”
但心里却总是觉得有些怪异,这变法真是太无厘头了,与姬定的年纪非常相符。
......
姬定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小莺便走了过来。
“先生,荆夫人来了。”
“是吗?”
“嗯,正在厅中等候先生。”
来到大厅门前,只见厅中坐着一位身着绿裙的性感美妇,他快步上前,拱手道:“真是抱歉,让夫人久等了。”
荆夫人微笑道:“周客卿公务繁忙,我是能够理解的。”
说着,她稍稍一顿,又指向面前被黄布盖着的一物,道:“此物乃是我们根据周客卿的图所做,不知周客卿是否满意。”
姬定愣了下,道:“这么快吗?”
他话音刚落,那老妇便掀开黄布来,但见黄布之下,乃是一把用上等好木打造出来的椅子。
姬定当即咦了一声:“怎么没有龙头?”
荆夫人道:“关于那两个龙头可能还得多费时日,不过我以为那龙头倒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得看这榻是否会被大王所接受,若大王不习惯于坐这榻,纵使镶嵌龙头上去,大王也不会喜欢的。”
姬定笑道:“还请夫人放心,大王一定会喜欢的。”
荆夫人摇摇头道:“我乃女子,比较胆小,做买卖也是小心谨慎,我之所以答应与周客卿合作,并非是因为自己喜爱这榻,而是周客卿的那番说辞,打动了我,但到底行不行,还得先试试看。”
真不愧是楚国第一富商,考虑的如此周详。姬定点点头道:“好吧!我会先证明大王一定喜欢这榻。”
荆夫人又道:“还有一点,之前我们就谈过这榻的弊端,就是需要改变当下的服饰,才能够坐这榻。”
姬定点点头道:“关于那种服饰的设计图,我不是已经交给了夫人。”
那老妇突然开口道:“但是根据周客卿的设计,贴身之处,一定要使用上等丝绸纺织,否则的话,会令人感觉不适。”
所谓贴身之处,指得就是裆部。
因为如今可没有棉花,多半都是粗糙的麻制品,可想而知,裹着下面,哪能舒服啊!
只能用丝绸。
但是如今丝绸可是很贵啊!
荆夫人又道:“光凭这一点,这种榻就难以令所有人都喜欢,毕竟如今能够用得上丝绸的人可是不多。”
姬定道:“我这榻如今还就是为贵族所准备的。”
荆夫人道:“这我也知晓,但周客卿可有考虑过,如果不是人人都用得上,那么可能会遇到诸多不便,比如说家中来了一位比较穷困的门客,你是请他坐着,还是让他站着?虽然这些都乃小事,但这些不便之处,可能会令人们对你的这种榻,望而却步。”
姬定稍稍一愣,笑着点点头道:“夫人考虑的的确周详,但是夫人何不这么想,也许这能够促进丝绸行业的展,说不定是好事。”
“这我可不敢去想。”说着,荆夫人又站起身来,道:“不管怎样,先得大王接受这种榻,我才能够继续与客卿合作。”
姬定点头道:“当然。”
荆夫人道:“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告辞了。”
姬定道:“我送夫人。”
“不敢劳客卿相送。”
荆夫人轻轻颔,便与那老妇走了出去。
姬定瞧着她那高傲又不失性感的背影,不禁又想起那日那个侍女,心道,奇怪!她既然扮作侍女混进我府中,摆明就是想勾搭我,可这两回见面,她又如此高冷,连个媚眼都没有给我。
寻思间,见法克走了进来,姬定问道:“法克,你不是说这荆夫人放浪形骸,我看着比淑女,还要淑女啊!”
法克错愕道:“先生不是不关心这些么?”
姬定没好气道:“你可真是越来越不会聊天了。你手里拿着什么?”
法克哦了一声,将手中一沓黄纸递去,“先生,这...这是目前前来应试者的详细介绍。”
这事真是都赶在一块了,如今这客卿府可是连一个门客都没有,也真是稀罕啊!
姬定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突然道:“善钩技者......?这是什么技能?”
法克瞄了眼姬定一眼,道:“就...就是擅于用细钩从别人身上盗取财物。”
“哦---我懂了!”姬定点点头,又往下看,“咦?阳担百斤?这又是什么技能?”
法克抹了下脸,讪讪道:“就...就是指他的那个可挑起百斤之物。”
“什么东西?”
“阳......ju。”法克挠着头尴尬道。
姬定呆愣半响,道:“去将此人杀了。”
“啊?”
“我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吗?”姬定当即是勃然大怒道:“我又不是寡妇,那厮跑我这来干嘛,是成心羞辱我么,还是说我是.....可真是岂有此理。”
法克突然激动道:“先生,我早就说过这么干是不行的,就他们这些人往咱府里一站,那些真正的人才谁还敢来啊。”
姬定尴尬地瞧他一眼,道:“你也别以偏概全,那位擅钩技者,我就很需要,你难道忘记,当初我们就是找人盗取克陵君的令牌,才能够畅通无阻的来到这里。除了咳咳,阳方面的人才不要之外,其余得就择优取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