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赵启就这么一臭脾气。
若不是流言入耳, 赵启怎么会去找赵源的茬?
赵源又怎么会
再不喜欢程皇后,对赵源也谈不上多么宠爱, 但在皇太后这儿,那也是好好一个大孙子!
迂腐归迂腐,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只邓国师就一奸佞小人这一条,皇太后和赵源想法一致。
退一步说,哪怕是个纨绔,也是孙子。
皇太后心里憋得慌,稍稍稳了稳,道:“不提旧事了,我们说以后,姑娘家迟早要嫁人,你若有了心仪的人选,只管与哀家说,哀家替你保媒。”
秦鸾眨了眨眼睛。
皇太后说的这番话,当然一个字也不能信。
“不瞒您说,”秦鸾道,“我在山上久了,只懂修行,旁的事儿,还真不曾想过,心仪什么的,不太懂。”
皇太后乐得直笑。
信与不信,只有她自己知道。
外头,宫女来禀:“娘娘,文定乡君来了。”
“请她进来,”皇太后道。
秦鸾了然了。
皇太后的“真心话”,在这之后。
那话里要藏刀,不止是冲着她,也要冲着乡君,以及,乡君后头的长公主或是林繁。
秦鸾便道:“您有客人,我就不打搅您了。”
“哪儿的话,”皇太后留她,“阿芷又不是外人,说来,她与你母亲是旧识,你见过阿芷吗?”
秦鸾摇了摇头。
林芷进来,行了礼,故意打量了秦鸾两眼,道:“好俊的丫头,这是娘娘近来的心尖尖?我没有见过,又有些眼熟”
“又说浑话!”皇太后笑骂道,“哀家的心尖尖,只有平阳,你这话可别胡说,叫平阳知道,又要醋了!”
林芷笑个不停。
两人装不认得,秦鸾自然自报家门。
“阿矜的女儿?”林芷恍然大悟,“难怪眼熟。”
皇太后眯着眼笑,心里揣度着这两人的对话:似是真未见过。
让两人都坐下,皇太后与林芷道:“这丫头刚从皇后那儿过来,趁着你没有到,哀家留她说话。”
林芷含笑。
皇太后使人来长公主府时,她正和林繁说话。
得知房毓还活着,她和长公主又是欢喜、又是难受。
时间有限,不足以让她们好好消化情绪,就得抓紧时间商议以后行事。
林繁下了决心。
信念必须坚定,但成事讲究办法。
三人才说了几句,她就受召、需得进宫来。
以她对皇太后的了解,十有八九是鸿门宴,就是不知道,都备了些什么菜。
林芷的视线从秦鸾身上划过,又看向皇太后:“我往这儿一坐,感觉自个儿都年轻了二十岁。”
“怎么说?”皇太后问。
“我看着这丫头,就像是十几岁的阿矜坐在我和您跟前,那时候,我也就十几岁。”林芷道。
“不害臊!”皇太后道,“说得像是你只有三十多似的,好姑娘哦,四十好几了!”
林芷哈哈大笑。
“还笑!”皇太后嗔道,“平阳不嫁人,你也不嫁人,一个个的,四十与十四,活得没什么区别,可总得惦记着些晚辈们吧?你嫂嫂寡居,不出来走动就算了,你好歹是宫里宫外行走的人,念之都二十出头了,你还不定个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