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为家奴,罗征不在乎;成为罗家子弟练拳的肉靶子,他也可以不在乎;就算本该属于他的天地造化丹,被罗沛然所夺,他一样可以不在乎。
可是唯独他妹妹罗嫣,是他最大的软肋!
罗嫣是罗家长房一脉唯一的希望,亦是因为罗嫣的天赋奇高,十三岁就被青云宗招为内门子弟,离开了罗家,这才在家族的动乱中幸免于难。
这两年,罗征因为家奴的身份,无法得知妹妹的任何消息,现在从罗沛然的口中听来,妹妹的境况似乎也非常不妙,他顿时陷入无尽的担忧中。
就连罗家子弟的殴打,他都忘记了闪避,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拳头,这才反应过来……
夜晚,带着浑身的伤痛,罗征回到地窖中。
“这是你的伤药!”罗家管事随手扔下一个纸包,就往外面退出去。
肉靶子毕竟不是钢铁之躯,若是没有伤药疗伤,过不了几天就因为内伤淤积而死,故而每日罗家都会分给这些肉靶子疗伤之药。
不过这些伤药都是寻常药物,疗伤效果并不是很好。
罗征将那纸包打开,看到里面只有一颗药丸,脸色一沉,怒道:“方管事!为何今天只有一颗药丸?”
“有的你吃就烧高香了,怎么?还嫌少?”方管事不阴不阳的说道。
“罗家每日分的是三颗疗伤药,现在却只有一颗,分明是你贪墨了,罗府之中,私自贪墨乃是重罪,方管事,你不怕死么?”罗征厉声喝道,双目紧盯着方管事。
“嘿,我老方当然怕,不过偏偏不怕你这个小小家奴,怎么?想造反?我就是见不惯你这副态度,总以为自己还是个爷,我呸!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哈哈哈!”方管事每一句话都声声刺耳。
听到这话,罗征反而平静下来,那双清亮的眸子淡淡的看着方管事,但是眼底却潜伏着深深的杀机,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方管事见到罗征这幅表情,心中有点毛,走上前来用手点了点罗征的胸口,“不服气?你这样看着我,是想吃人吗?”
罗征胸口陡然力,用力一震,力量传到方管事身上,顿时将方管事震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你区区一个家奴,想要造反?”方管事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是慌乱的神色。
罗征上前两步,手指捏出骨爆的响声,厉声说道:“一个外姓的管事都敢如此嚣张,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方管事见状,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拔腿就往外面逃去,将地窖的铁门“砰”的一下关上。
“小人行径!”罗征冷笑一声,摆摆头,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他静静的坐了下来,取出火捻子点燃油灯,草草的翻了几页书,心中担心着妹妹罗嫣,心浮气躁哪里能看得进书?
我不能再呆在罗家!可是我现在实力才炼肉境,别说前往青云宗,就算是罗家这个地窖也无法离开半步。
罗征在狭小的地窖之中快步疾走,胸口起伏不定,就像是一只困兽找不到出口。
实力,我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否则小小一个罗家,如何困的住自己?
可这世上修炼,都是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我如今身为家奴,每日要做肉靶子,任人殴打,根本就没时间修炼。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活活打死。
越想越急,他将目光投射到桌上,那本破旧的《天道问宪》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种破书,大道理一堆,对我却没有丝毫用处,读之何用?”罗征恨恨的将书拾起,从中间一把撕开,放在油灯之上引燃,将之付之一炬。
豆丁大的灯焰,瞬间就将书本引燃,冒出熊熊火焰。
看着渐渐烧毁的书本,罗征心中却生出一丝后悔,埋怨道,罗征啊罗征,何苦要迁怒于一本书?这书教人向善,明理知耻又有何错?错的是你实力低微,只能任人摆布,做那待宰羔羊!
只可惜火势迅猛,书本已经变成一堆灰烬。
正在懊恼之际,罗征在灰烬之中,忽然看到了一缕金光。
“咦?这是什么?”
罗征把灰烬拨开,将那一缕金光拣出来,却现了一张薄薄的金箔。
此前翻阅这本书,并没有现这张金箔,想必这金箔是藏在书的夹层之中。
区区一片金箔,有什么用?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金子,特别是对于罗家这种大家族,黄金贱如土!
可是当罗征的目光聚集在金箔之上,异象陡升!
那金箔之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形如蝌蚪,罗征一个都不认识。
在他目光一扫之下,这片金箔就迅速的瓦解成数千个小金箔,每一片小金箔上都载有一个蝌蚪文字,而这些小金箔就朝着罗征贴过来。
脸上,眼睛里,脖子,手臂,身躯,腿部……
罗征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被这小金箔贴满。
最后一片小金箔,则是直射入罗征的脑部,罗征整个人如同被大铁锤击中,剧烈的颤抖起来,与其同时,身上的那些小金箔光芒大盛。
等到那些金色光芒渐渐淡下来,这几千片小金箔也悄然隐入罗征的身体之中。而他脑海里则凭空多了一些记忆,一些并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太上炼器法……”
“亘古第一炼器法……”
“以肉身为器,以自体为灵,千锤百炼,洗涤我身,可为鸿蒙……”
这是一篇炼器法诀?